“有时写字”皆观象

孙善春 书法

　　■ 蔡树农

　　华佗说：“动也，形气亦动；不动，积滞气郁。”书法亦复如是。11月17日傍晚，“有时写字”——孙善春书法作品展在杭州滨江 观象艺术空间悄悄进行，来的都是美术书法圈的精英，除了中国美院院长高世名，胡小罕、管怀宾、盛天晔、王犁等或大或小的“腕级”人物也都陆陆续续前来参观他的书法初展。

　　喜欢戴墨镜作熊猫状的中国美院博士生导师孙善春，学德国哲学出身，对于书法界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他写的书法对于书法界基本相对陌生，他的西方哲学背景应该在书法界也属于凤毛麟角，如果一定要找个匹配，那就是老杭大哲学系毕业，现在中国国家画院的书法评论家马啸，但马啸的字写不到孙善春的水平。

　　宋·陈亮《祭吕东莱文》：“讲观象之妙理，得应时之成能。”孙善春选择“观象艺术空间”做个展，想必是认为书法的“观象”蕴藏着无穷的哲学奥妙，这个观象的艺术空间正是他喜欢的可以神畅一番的书法空间。书法的空间是艺术的，所以是自由多变、左右逢源、由内而外、黑白分明、刚柔并济、枯润圆融的。对于哲学“附身”的孙善春肯定不是太看得起“匠心”而缺文化的书法群体，他自己不屑书法家头衔，但他绝对相信自己不俗的书法实力能够胜任书法的日常创作。他的书法不需要借哲学外衣做客串，他的书法既具备典型士夫书法特征，又兼及了当代艺术家的纯艺术创造手段，是他熊猫计划的囊中之物，他的“有时写字”的背后是有时认真、有时痛饮、有时狡猾。做人要厚道，为艺在狡猾。学哲学的孙善春读书多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对世事人情的拿拈却是去哲学化的，一点不冬烘学究，他的能静能动的书法观象空间始终保持着一种非常自我的“变脸”的气质，很多偏于书生的书法家就写不出孙善春书法的“黑格尔”味道，遑论他从蝇头手札向伸腰题壁的大幅度的书风跳跃。孙善春毫无与专业书家比高低的兴趣，他在哲学的书法观象空间审视自己的书法能走过远多久，能否在书法星空的历史座标中拥有不衫不履的一席之地，尽管他表面装得不在乎、无其事的样子。

　　一个成语：“汉书下酒”，写字何尝不能下酒？观字何尝不能下酒？中国文联副主席许江为孙善春题写“有时写字”展标的时候，大概知道孙善春写字有时向往道统，有时突围道统；有时会对不起自己，有时会对不起前人；有时高兴，有时沮丧；有时成功，有时失败；有时这样，有时那样；有时是你，有时是我。汉字是人的表象，人的空间。有时展览主人孙善春：“这字是镜。镜，是我的面目。时间的脸，不仅是爱盥洗室（IWC）。有时，这时，你竟然会感到一些平静，满足，大而空虚，如空气，将你抱个满怀。”有时“有时写字”的策展人王冬亮：“正因为书法是汉字书写者的共同财富，所以，它应该是欢迎所有喜欢写字的人的。不同的书写者能写出不一样的字，讲出不一样的话，而又当能求同存异，这与我们面对他者的方式是一样的。以平和简易的语言与眼前的笔墨，讨论共同关心的问题，此亦一快事。”

　　苏轼：“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学哲学的善书者孙善春读了，有时“想动动”难免不会心一笑：敢遣春温上笔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