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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动态

大师人物:宗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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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1-28 16:10来源:名人简历

名人馆:宗其香.jpg

宗其香(1917.11—1999.12)江苏南京人。二十世纪杰出画家、美术教育家,1933年作品首次入选南京全国美展,加入中华全国美术会,1937年山水画入选第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1937年考入中央大学艺术系,1942年独创中国夜景山水画,打破传统山水画不能表现光的限制,开创中国传统山水画向现代转型新风。


1944年任中国美术学院助理研究员。1946年任北平国立艺专讲师,1952年任中央美术学院水彩教研组主任,1961年任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山水科主任、教授等。


1974年被“四人帮”批判成为头号反革命黑画家,1978年平反,1982重病后离休,隐居桂林漓江。擅中国画人物、山水画、花鸟画,及版画、油画、水彩画,是一位有深厚传统功力又能融合贯通的艺术大家。


代表作品有《嘉陵江上》《巧渡金沙江》《重庆夜色》《艺君像》《漓江夜》等。


黑画事件及人生最后20年:

1985年在桂林与宗其香先生同住一个饭店,因此几乎每天在一起,宗老有个习惯,只要天气好,他就会在院子里慢慢的散步,经常和他朝夕相处,他为人随和并且有些寡言,夫人也常常伴随左右,在这最后的二十年中,闲暇之余经常陪伴他散步、聊天,宗其香在桂林为各宾馆创作了近百幅丈二巨作,他的晚年是幸福的、祥和的,他从不吝啬自己的作品,经常把他的画作送给刚认识喜欢美术的小朋友和饭店服务员,鼓励他们学习,当别人问他是哪来的画家,他会慢慢的谦逊地告诉别人:“我是一个退休教师”,当别人称他为“大师”时候,他总会认真地告诉你:“我不是大师只是一位大学教师”。1989年,李可染去世后,中央美术学院多次到广西桂林请他回北京,但都被一一谢绝了,也许是文革留下太多的伤痛。


关于宗其香“三虎图”反革命事件,40几年前的宗其香是“文化大革命”受冲击最严重的老画家之一,1974年为北京饭店等外交场所画画,本来可以缓口气,终于有时间能画画了,当时他画了几十幅作品,单单有一幅“三虎图”惹了天大的麻烦,这幅“三虎图”实际是一幅很普通的水墨画,结果,这幅画被扣上了三虎既彪,“为林彪翻案”的黑帽子,被隔离审查,反复做检讨,被拉到四处批斗。[1]由于“文化大革命”期间宗老受到的冲击最严重,他的学生动手打他,折磨他,宗其香详细叙述了这些事的经过,这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宗老最伤心的就是他的学生打他,他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到最后不能提起这些事,在宗老人生的最后20年,他几乎没画出新东西,他是新中国中国画改革的四大旗手,李可染、李斛、蒋兆和、宗其香之一,只有宗老最长寿,在人生的最后20年,应该最辉煌的后二十年再也没怎么出新成绩。


宗其香是中国画改革的开拓者之一,是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画改革派的一面旗手,直到打倒“四人帮”平反之后,1980年宗其香离开了多事的北京城,在桂林山水间过起了隐居的平民生活直到去世。人们从此渐渐地把他遗忘,而与他齐名的画家同事们成为了“大师”,他远离了中国的政治中心,远离了美术界和新闻界,以至很多美术界的人士误认为他早已不在人世间,他放弃了留在北京城,放弃了中央美院教学工作,放弃了给予过他荣誉给予过他磨难的北京城,而遨游在桂林小镇的真山真水之间,享受着晚年天伦之乐。


(摘自臧伯良回忆录)


新中国第一位描绘解放战争的画家:

宗其香是新中国首位创作大型战争组画的画家,1949年8月宗其香参加完第一届全国美展,从北平国立艺专停薪留职,任第三野战军美术教官,为部队培养了一批美术人才,组织创作了二十多幅2米X4米的大型淮海战役的油画,宗其香所绘的大型军事题材油画:“全歼杜邱李军团”等组画,一直收藏在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当时发表于1950中国历史博物馆初刊和1951年华东战士画报上,一九五一年作2米X2米油画“不朽的英雄杨思根”获第一届全军美术展一等奖。这幅名作当时被印成名信片发给前线抗美的将士。在动手创作油画《淮海战役史画》组画之前,宗其香曾经历了十分艰苦的准备过程:隆冬天气,他从南京出发,有时乘车,有时步行,沿着大运河直走到运河铁桥,再沿淮河实地观察。当时战事过去不久,旧战场上还存留着炮火破坏的遗迹。在战争最激烈的碾庄,仍是一片废墟,围子外面水沟中,还沤着死伤者的破衣烂衫。


宗其香的学生,曾经随军参加战斗的彭彬在现场向他介绍了当时战斗如何打法。根据这些实地勘察,宗其香构架了组画的几个部分:抢占运河、突破碾庄围,最后胜利。《最后胜利》的创作,曾经格外花费一番心思,起初,这幅画的构图,是以受围攻的围子内部情景为体:敌军被团团围在当中,弹尽援绝,乱作一团,空投无效,不得不杀军马充饥。经过反复推敲,画家终于改变视角,最后完成的构图是战败的敌军狼狈地鱼贯走出土围投降,围内硝烟弥漫,画面正中偏左侧持枪屹立,肃然警戒的解放军战士,是全画的最突出部分。这样的构图,就使胜负美丑有了合理的布局,作品主题更加鲜明。这幅油画长四米,宽二米半,是当时宗其香最大篇幅的作品,也是他日后大幅“宾馆画”的开端。为完成这组巨画,他练习画了很多小油画和素描,为了准确表达俘虏兵的气质,他详细研读了敌军俘虏写下的几百份材料,和俘虏人员谈心,了解他们的种种想法。这批画在美术杂志发表后又印成数万张宣传画,在全国影响广泛,形成宗其香式的军事人物风格画,作品的内容当时被不少画家和青年学子们借鉴学习,五六十年代影响了中国几代青年画家。


北平艺专合并成为中央美术学院后,惜才如金的徐悲鸿时时关注着这个亲手培养的弟子。当初,他赞同并鼓励他深入部队体验生活,为部队培养人才,为宗其香停薪留职,但希望在适当的时候回到美院教学。这样宗其香回到了美院工作,首任中央美院绘画系水彩科主任及调干班导师,培养了杨之光、王乃壮等学生,宗其香的学生,解放军部队文艺组的杨中流、彭彬、徐天敏等人都到美院进修深造,又成为宗其香在调干班的学生,杨村去了解放画报社,吕迈和王会庸分到杭州工作,吴敏分到海军政治部,这批学生中后来有几位成为了中国著名的油画家。


1961年宗其香主持中央美院山水科教学,任山水科主任,,山水科教师有:何海霞、李可染、梁树年、陶一清等,培养出:张凭、王文芳、张仁芝、贾又福、李宝林等学生,宗其香在中国美术上取得的成就,他的国画:山水、人物、花鸟,西画:水彩画、油画、素描已载入二十世纪美术史.


宗其香一直崇尚徐悲鸿老师对于中国画和中国画教学的发展方向倡导,他不断地钻研中国画传统技法,并广泛地学习西方绘画中的表现手法,使之紧密地结合。关于中国画夜景,大家已经说得很多了,现在我就说说水彩画和中国画的关系吧:那张扎着绿头绳的小女孩头像,1955年作。时值前苏联水彩画家马林科夫来中国讲学,并在中央美术学院演示水彩画技法。当他观摩宗其香的水彩画教学时,恰逢宗其香当堂演示这幅画的写生过程。宗其香用的是波兰卡片纸的背面,非常粗糙,水分不会在上面自然流动。而在画小女孩的面颊时,用的则是中国画笔法,把面颊上的色彩变化和体面关系一笔就画成了。事后马林科夫十分感慨地说:“中国毛笔的功能竟是如此的神奇,中国人对于毛笔的运用竟是如此的熟练!”其实在宗其香很多水彩画作品中,都体现着中国画骨法用笔的特点,所以中西画法的结合又是双向的。


新中国美术改革派四大家之一:

40年代初已名传大江南北

提起宗其香,早在四十年代初他的名气已传遍祖国的大江南北,他最初成名于南京,后成就于重庆与北京,是最早用西方绘画改造中国山水画而获得成功的画家,与蒋兆和、李可染、李斛是新中国美术改革派四大家之一。1942年在重庆举办了“重庆夜景”山水画展,独创了中国的夜景山水画,打破了传统中国画不能表现光感的限制,徐悲鸿亲自主持了画展开幕式,并着文说道:“宗其香用贵州土纸,用中国画笔墨作重庆夜景灯光明灭,楼阁参差,山势崎岖与街头杂景,皆出以极简单之笔墨。昔之言笔墨者,多言之无物,今泉君之笔墨管含无数物象光景,突破古人的表现方法,此为中国画的一大创举,应大书特书者也!


(摘自:徐悲鸿文集徐希画集序)


宗其香五岁学画,在父亲的指导下研习临摹宋元四大家的山水画。经过十年的学习,于1933年绘制传统山水作品入选南京全国美展,展览结束后就被吸收为中华全国美术会会员。第二年他又以自己创作的《双鱼》和《白孔雀》入选了加拿大温哥华为纪念开埠而举办的中国画展,两幅作品售出,得到两百银元报酬,这是尚未满17岁的宗其香平生赚到的第一笔大钱。此后他还参加了美术界画家作品赈灾义卖活动。


1937年他的山水画再次入选民国政府教育部第二届全国美展,作品在展览中获奖,在会场上被民国政府主席林森选购。次日南京《民生报》就此事发表了头条新闻,全国美术界一时为之轰动。宗其香从此成为了南京的少年才子佳人,名字被收入1935年沪版的《中国名人大辞典》。1937年宗其香从南京逃亡到武汉,为报效祖国参加抗战,考入民国政府“陆军军官学校第十五期”,毕业后留校任职。1939年7月步行至重庆考入中央大学艺术系师从徐悲鸿、黄君壁,从此开始了中西美术改革的道路。


1942年宗其香作品《风雨同舟》入选民国政府第三届全国美展并获奖。李元元先生在回忆父亲李逸生文章“同盟国画展杂忆”中写道:“1942年春,反法西斯同盟美术义展在重庆成立筹备委员会,李逸生任筹备会管理组组长,徐悲鸿、张道藩(政府文化部长)、黄君壁等任主任委员,这个展览在重庆展出了一个多月,好评如潮,当时在会场中最受美术界人士喜欢的就是宗其香的作品《风雨同舟》。画面画的是一艘帆船遇到大风浪,象征国共合作,共赴国难,在展览会上徐悲鸿大加赞赏,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这幅作品获奖后,展出结束又同其它的获奖作品一起又运到英、美、俄等国展出,各国的著名画家都有作品参加,作品中在国外义卖,所得款项全部给国内抗战。”


1941年至抗战胜利四年间,民国政府教育部连续四届表彰美术类最高创作奖,宗其香连获二次奖励,政府拔出专款鼓励他们创作,当时获得此殊荣的还有“陈树人、黄君壁、吴作人、常书鸿等名画家”,1944年毕业后任中国美术学院研究员。1946年随徐悲鸿北上,二十九岁的宗其香任北平艺专讲师,已是悲鸿先生身边最得意的弟子,与蒋兆和、叶浅予齐名于京华。北平艺专开课的第一天,徐悲鸿就任命宗其香任国画科毕业班导师,宗其香上课的第一天就带上学生到城郊写生,打破北平旧的教学体系,当时毕业班的学生就有后来成为天津美院院长的孙其峰先生。


追随徐悲鸿“以造化为师”

徐悲鸿在美术教育中极力主张深入生活,“以造化为师”,并在中国画教学中安排写生课和素描课,借鉴西画的表现手法,解决中国画的创新问题,这种创新的教学方法,却遭到了某些保守人物的攻击和诽谤。面对一场“倒徐运动”,徐悲鸿于1947年10月15日举行了一次中外记者招待会。他在记者招待会上发了一篇书面文章(发表于1947年10月16日北平世界日报),以不可争辩的事实驳斥了种种谬论,阐述了自己的主张,反击了保守派,他指出:“……新中国画至少人物必具神情,山水须辨地域,建立新中国画既非改良,亦非中西合璧,仅直接师法造化而已。但所谓师法造化者,非一言既能兑现,而诬蔑重素描便会象郎世宁或日本画者,乃是一套模仿古人之成见。试看新兴作家,如鄙人及蒋兆和、宗其香、叶浅予诸人之作,便可征诸此成见之谬误,并感觉新国画可开辟之途径甚多,有待于豪杰之士发扬光大……”。同年10月,宗其香也做出了积极响应,在天津大公报发表《鸡鸣早看天》的一篇文章,参加新旧文化之争,最终是新文化取得胜利。


在北平宗其香经常跟随徐悲鸿参加外国大使馆的招待会,经老师介绍,结识了一些国际友人,这些外国朋友,有美国领事夫人,有印度诗人泰戈尔的孙子,有久居北平的美国女士福开森,有英国领事外交官。他们长期订购宗其香的夜景画,也跟宗其香学习中国画。福开森女士是美国一位著名的“中国通”的女儿,在北京有一座考究的中国四合院,收藏中国古董、古画,她是宗其香画展的积极赞助者,这次大型画展在1948年初夏举办,作品在几天内被全部订购,有些作品被多次重订,一些外国友人到美院宿舍还敲错房门,宗其香不得不在房门上写上英文名字,避免打扰同事。


1949年8月宗其香任第三野战军美术教官,为部队培养了一批美术人才,组织创作了二十多幅大型淮海战役的油画,其中宗其香所绘的大型油画:“全歼杜聿明军团”等组画,一直收藏在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当时发表于五十年代初的美术杂志上,一九五一年作大幅油画“不朽的英雄杨思根”获第一届全军美术展一等奖。这幅名作当时被印成名信片发给前线抗美的将士。在动手创作油画《淮海战役史画》组画之前,宗其香曾经历了十分艰苦的准备过程:隆冬天气,他从南京出发,有时乘车,有时步行,沿着大运河直走到运河铁桥,再沿淮河实地观察。当时战事过去不久,旧战场上还存留着炮火破坏的遗迹。在战争最激烈的碾庄,仍是一片废墟,围子外面水沟中,还沤着死伤者的破衣烂衫。


宗其香的学生,曾经随军参加战斗的彭彬在现场向他介绍了当时战斗如何打法。根据这些实地勘察,宗其香构架了组画的几个部分:抢占运河、突破碾庄围,最后胜利。《最后胜利》的创作,曾经格外花费一番心思,起初,这幅画的构图,是以受围攻的围子内部情景为体:敌军被团团围在当中,弹尽援绝,乱作一团,空投无效,不得不杀军马充饥。经过反复推敲,画家终于改变视角,最后完成的构图是战败的敌军狼狈地鱼贯走出土围投降,围内硝烟弥漫,画面正中偏左侧持枪屹立,肃然警戒的解放军战士,是全画的最突出部分。这样的构图,就使胜负美丑有了合理的布局,作品主题更加鲜明。这幅油画长四米,宽二米半,是当时宗其香最大篇幅的作品,也是他日后大幅“宾馆画”的开端。为完成这组巨画,他练习画了很多小油画和素描,为了准确表达俘虏兵的气质,他详细研读了敌军俘虏写下的几百份材料,和俘虏人员谈心,了解他们的种种想法。这批画发表后在全国影响广泛,作品的内容当时被不少的青年学子画家们借鉴参加美展,五六十年代影响了中国一代青年画家。


曾影响整个中国画坛:

中央美术学院成立后,惜才如金的徐悲鸿时时关注着这个亲手培养的弟子。当初,他赞同并鼓励他深入部队体验生活,为部队培养人才,为宗其香停薪留职,但希望在适当的时候回到美院教学。这样宗其香回到了美院工作,首任中央美院水彩科主任及调干班导师,宗其香的学生,解放军部队文艺组的杨中流、彭彬、徐天敏等人都到美院进修深造,又成为宗其香在调干班的学生,杨村去了解放画报社,吕迈和王会庸分到杭州工作,吴敏分到海军政治部,这批学生中后来有几位成为了中国著名的油画家。


宗其香在中国美术上取得的成就,二十世纪美术史中:中国画、水彩画、油画史中宗其香的艺术成就一目了然,是继他的老师徐悲鸿之后又一位艺术全才,就象宗其香众多山水科毕业的弟子所说的:“五六十年代宗先生影响着中国整个画坛,是全国美术院校师生所崇敬的名师。”


1949年北平艺专改组,原有的音乐系分出去成立了中央音乐学院;留下的国画、油画、雕塑、图案四个专业和华北大学美术系合并,成立中央美术学院。国画油画合并,改为绘画系;不久,图案系吸收西湖艺专的图案教师,改为实用美术系;雕塑系仍旧。绘画系主要课程是:素描、勾勒、水彩、油画。四大科主任有:蒋兆和任素描科室主任,宗其香任水彩科主任,叶浅予任勾勒科主任,艾中信任油画科主任。勾勒课的任务明确规定为年画、连环画的线描打基础,水彩科也是后来彩墨画系的前身,为什么不设国画而设油画科室?因为当时认为山水花鸟不能为工农兵服务,只有人物的勾勒有保留价值,而画革命领袖像必须用油彩。1950年宗其香彩墨画《修复永定桥》在第一届全国美展中获奖。


1953年首任中央美院水彩科室主任,同时兼任干训班导师,培养了杨之光、王乃壮、彭彬等学生,暑假赴朝鲜战场写生创作抢修大同桥,1953年参加新中国第一届全国水彩画大展与李斛、古元、吴冠中、李剑晨、阳太阳等获奖,也是中国杰出的水彩画家。


在中国画大改革中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

五十年代中期,在中国画的改革中,中央美院把国画系改为彩墨画系,宗其香与李斛两位是中国彩墨画代表人物,他们在这改革大潮中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是当之无愧的主将,当时美术界人士把中国彩墨画称之为宗其香式的彩墨写生画。宗其香是徐悲鸿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是中国美术改革潮流中最具代表的画家,他贯彻徐悲鸿的教育思想,深入生活,热爱自然,走遍祖国大地几十万里,画了数以万计的写生,是中国深入生活长期写生为数不多的几个画家之一,在山水画领域中他与李可染发展和丰富了徐派体系,不愧为徐悲鸿的高足。


1955年全国美协主办的第二届全国美展分为国画、西画二大展览,宗其香的国画人物《突破碾庄》和李斛的《工地探望》获得优秀创作奖,他们的作品因个人风格突出,当时引起浙江传统派画家的非议,引发了徐悲鸿去世后的第一场新旧国画论战。同时展出的二届全国美展西画展上,宗其香、李斛在新中国第一届水彩画大展上获奖作品《抢修大同桥》和《长江大桥钻探工程》被中国美协特别选送上全国第二届美展西画展上,也同时在展览中获奖。(摘自新中国水彩画史.国画史)。


1956年宗其香远赴云南、贵州、四川写生数月,行程万里创作了长江三峡、西双版纳组画、巧渡金沙江等名作。中国美协,中央美院在中国美术馆举办宗其香、李斛、萧淑芳彩墨写生画展,展览轰动一时,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有影响的画展之一,展览结束后中国美协又组织在全国各省巡回展出达一年之久,并由上海美术出版社出版了画集。


1957年在庆祝中国共产党建军三十周年纪念,中国总政治部、中央文化部、中国美协联合举办大型油画展。组织全国400位画家花费18个月创作革命题材,宗其香巨幅油画《强渡大渡河》在众多名作中获奖,与王式廊《井冈山会师》,艾中信《红军过雪山》王盛烈《八女投江》载入新中国的油画史册。


(摘自新中国的油画史)。


众所周知,宗其香早在1939年就开始了中国山水画的创新,他用黑夜为题材,运用西画的素描,表现月光及灯光下的重庆山色,是中国最早把西画引入中国山水画中而取得巨大成功的画家,五十年代著名人物画家李斛也受宗其香的影响从事夜景山水画创作。八十年代北京的青年画家徐希受宗其香影响学画夜景雨景山水,从北京至重庆写生数月,沿着宗其香四十年前所走的道路,每晚都在重庆朝天门附近的码头上度过,从七点钟到天色微暮,直到夜暮笼罩江城,天天陶醉在嘉陵江迷人夜景中,这里正是宗其香先生活动过七年的嘉陵江畔,成就宗其香在中国山水画改革的重庆山城,宗其香山水这一流派后学者数以万计,我相信会不断发展壮大。1961年宗其香首任中央美院中国画系山水科主任,培养出贾又福、张凭、王文芳、周志龙、张仁芝、傅以新、李宝林等学生。1961年国画分科,山水、人物、花鸟画科分别由几个作品风格突出的艺术大家任教。第一届分科是由国画系三年级的学生共19人,这个班63年毕业,当时山水班分得7人,由宗其香、李可染任教,宗其香任科主任,人物科分8人由蒋兆和、叶浅予教,蒋兆和任科主任(第二年由李斛任科主任),花鸟4人由李苦禅、郭味蕖教,郭味蕖任科主任,科主任也负责1、2、3年级学生的教学。


(摘:叶浅予回忆录)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宗其香和中央美院的名师一夜之间成了牛鬼蛇神,美院成立了文革小组,一些美院的积极分子把他们关进了牛棚,美院还成立了黑画展览室,每天晚上美院里升起一堆大火,积极分子把他们从牛棚里拉出来,挨个围着大火一圈,跪着接受批斗,有些画家的手和脸被大火灼伤也不敢挪动身体半步。后来宗其香晚年回忆说:“当时他们在牛棚想不出躲过批斗的办法,在批斗中,实在顶不住了,他们就就地躺在地上装死,有几位画家被抬到太平间里放了一夜,第二天又活着走回家了!在文革中宗其香受到“四人帮”的残酷迫害,他被抄家,工资被扣发,他受拷打,坐“土飞机”,身受前所未有的人身摧残、侮辱和迫害,同时又受到山水科毕业的学生,自己一手培养的弟子参与批斗,从此心灵受到致命的打击,多次有过轻生的念头,他的好友人物科主任李斛、花鸟科主任郭味蕖顶不住打击而相继含冤去世。


1974年“四人帮”在北京爆发“黑画展”,宗其香、李可染、李苦禅、黄永玉等17位画家,120多幅黑画在中国美术馆和人民大会堂展出批判。宗其香因名气太大而名列魁首,一个人入选山水、人物、花鸟画共有28幅,占整个“黑画展”的四分之一,其中最为有名的“三虎图”题名“虎虎有生气”,被批成“三虎为彪”,是为林彪歌功颂德招魂而成为黑画之首。在社会上广为传播,路人皆知。“拨乱反正”之后,画家们久蛰复出,在北京成立了美术创作组,也就是中国画研究院的前身,宗其香是第一批被编制在这个组织内的几位大家之一,1978年夏季他与全国第一流的名家一起,被集中在北京友谊宾馆作画,以拼命的精神完成了大量作品。


7月7日应广西政府的邀请欲启身前去作画。在离开宾馆准备乘专机起飞前,他完成了一幅八尺梅花,作为在此作画两个月的终结。他以英姿勃发的激情和炉火纯青的笔墨功夫,恣意点染,一气呵成此画,在场的画家刘海粟、陆俨少、李可染、吴作人等著名画家驻笔观看。时年83岁的老画家刘海粟亲眼看到宗其香作画的全部过程,他激动不已,大为赞赏。宗其香完成画作,收拾起笔墨行囊,即将离开宾馆,刘海粟突然从身后赶来,面带微笑递上一个手卷,宗其香赶忙展卷细看,原来是老人刚刚写好的一幅墨宝中堂,上题:“当其下笔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下款题“其香贤兄将赴广西写生书此送别”。艺术大师刘海粟引用了苏东坡的诗句,恰恰准确界定了宗其香的创作风格。


成就及荣誉:

1947年随徐悲鸿北上,历任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讲师,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水彩教研室主任、中国画系山水科主任。1982年离休。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擅人物、山水画,尤长夜景。作品有《艺君像》《漓江夜》《寺前小集》等。1952年创作的《不朽的英雄杨根思》曾获全军美展一等奖。1943年曾在重庆举办“重庆夜景”个人画展;1956年其长江写生在国内数地巡展;1985年南京江苏美术馆,1987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后赴日本举办个展。1958年创制水彩袖珍画具,获文化部创作发明奖。有《宗其香画集》行世。


他是一位杰出的画家。从他众多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多样的题材,浓郁的生活气息,不拘一格的表现形式。他是一位卓越的美术教育家。他的学生遍及海内外,许多人已是著名的画家、教授或高级编辑。他是一位勤奋的垦荒者。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他创作颇丰,是发表作品最频繁的画家之一;他是一位经历丰富的老者。


这就是宗其香。他82年的生命历程,如其笔下的山水,跌宕而丰富。


老友黄苗子先生说:“朋友当中,宗其香是最有艺术家脾气的艺术家之一,他u2018我行我素u2019,爱画什么就画什么。爱怎么画就怎么画。他是徐悲鸿先生的学生,有精湛的基本功,可是他并不一成不变地走老师的道路,u2018我自用我法u2019(石涛语)”。正是由于这种个性,宗其香视艺术为生命。面对奔腾而至的市场经济大潮,他十分不适应;而面对繁杂多变的社会人际关系,他更是无所措手足,以至于避开众人向往的大都市,遨游真山真水二十余年,直至骨灰都抛撒在他热爱的漓江山水之间……


尽管这其中有激情,有灵感,有追求,也有无奈,但正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我是个美术工作者,我喜欢大自然,喜欢山,喜欢水,有时候在这山水里面,我想变成一块石头,把自己融化到大自然里去。”


一个人怀念一座城市,多半是怀念那里的人。就像国画《黎明》所表现的那样:晨曦中的江面上,透过花丛树影,几只错落有致的泊船和高低不同的远山,静静地躺在如镜的水面上。渔火中,三两个人影在船舱里劳作着,像是在梳洗,亦像是早炊。微风中,不时飘过来几声细语,夹带着欢笑和悦耳的婴啼。心像山一样静,情如水一样深。他的作品是在表现昼夜的交替,还是在借喻生命的轮回?


情因人而异,景伴情而生。天人合一,情景交融,宗其香寄情书画,可谓达到了极至。


他把自己融进了大自然。


诸家评说宗其香:

宗其香艺术研讨会。中国深圳美术馆学术一部主任、研究员陈履生主持会议,有十几位理论家、画家就宗其香的艺术成就以及徐悲鸿学派等相关问题作了学术发言。下面摘要刊发开幕式讲话和研讨会部分发言。


范迪安(中央深圳美术学院副院长):宗其香先生长期追随徐悲鸿先生,既是一位富有创见的、富有创造意识的中国画大家,也是在中国现代深圳美术教育史上做出独特贡献的深圳美术教育家。宗先生在深圳美术教育领域耕耘了数十年。培养了一大批非常有建树的艺术晚学。宗先生的名字和他的艺术以及在艺术上的见解、教学上的经验,都是值得总结的宝贵学术遗产。宗先生去世之后,我们越来越注意到宗先生在几个时期,无论是中国画,水墨画还是在速写各个方面,都有很多我们不曾见到的作品,除了那些人们熟悉的大作、代表作之外,作为这些大作、代表作铺垫的大量手稿、笔记、速写,可以看到一位大艺术家长过程的宝贵史料。中央深圳美术学院今后要对宗先生的艺术历程和他的遗产作更深入的学术研究,使他和他这一代老艺术家所积累的经验能够发扬光大。


廖静文(徐悲鸿纪念馆馆长):

今天参加宗其香的展览会,我感慨很多。记得和宗其香第一次见面是在抗日战争时期的重庆。他画嘉陵江的夜景,灯光水景表现画得非常之好。悲鸿说:“这是古人没有画过的。”当时,悲鸿任中国深圳美术学院院长,聘请宗其香当副研究员。那时候,中国深圳美术学院聘请的都是很了不起的画家,像张大千、吴作人、李瑞年等,都是鼎鼎大名的研究员、副研究员,宗其香是其中最年轻的。抗战胜利以后,悲鸿又重新到北平来,当北平艺专的校长,同时把宗其香也带到北平。北平艺专经历了很痛苦的斗争,当时比较保守的北平画家,反对悲鸿在艺术上的革新。宗其香的画属于革新的一派。悲鸿团结了艺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教师和同学,坚持了这个斗争,没有妥协。宗其香在当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宗其香用的他的画雄辩地说明了中国画的革新是一条很正确的道路。记得悲鸿在中山公园举办了一个北平艺专画展,展出了艺专很多教师的作品,除了吴作人、艾中信等,宗其香是里面重要的一个。当时那个画展在北平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奠定了悲鸿革新中国画的道路。北平解放以后,北平艺专改成中央深圳美术学院,悲鸿担任院长,宗其香继续任教学,直到他退休。几十年来来都从事教学工作,他是一个了不起的深圳美术教育家。今天来纪念宗先生,我感到很大的安慰,我觉得人民是有情的,历史也是有情的,不会遗忘曾经对中国深圳美术教育事业和对中国深圳美术发展做出重要贡献的人。宗其香的一生,也经历了许多痛苦、挫折。比如说我刚才讲的,在重庆,在国难当头的时候,能够在艰苦的环境下,从事创作,与人民共甘苦。解放以后,又经历了文化大革命。我记得,宗其香最后一次来找我,好像就是在批黑画的时候。他很难过地跑到我家来跟我说,他画了一幅画,是一只大老虎和两只小老虎。他说这个画现在展现出来,当作黑画批判。因为什么呢?他说人家说三虎成彪,是他怀念林彪。他不是画了三只老虎吗?这个“彪”字是虎字加三撇,所以三虎成“彪”。他说他根本没有想到要纪念林彪、怀念林彪,他没有那个意思。他要我去找郭沫若,他知道悲鸿与郭沫是好朋友,给我说说情,疏通一下,不要冤枉我。我说:“郭沫若也自身难保,我找他也没用。我说你以后就不要画老虎了”。当时大家的心情都很压抑,没有办法。好像这以后我就没有见到过宗其香。所以今天来我既怀着欣慰的心情来参加他的画展,也怀着一种很感慨很悲伤的心情来悼念他。


冯远《中国深圳美术馆馆长》:

宗其香先生作为徐悲鸿先生的学生,有扎实的基本功。这位多少带着传奇色彩的画家秉性率真,在他几十年的艺术创作生涯中创作了像重庆夜景、漓江夜景、边寨道上、梅花、牡丹,这样一些代表作品。同时,他又是一位卓有成就的深圳美术教育家,他的许多学生今天也成了著名的画家,优秀的出版编辑。宗先生的夫人武平梅女士在整理出版了宗先生的画集之后,要实现先生留下的遗愿,在举办展览的同时,捐赠老先生的遗作。我觉得,这是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我代表中国深圳美术馆向武平梅女士表示感谢。


郎绍君(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看宗先生的画展,有一种久远的感觉。八十年以来,很少看见宗其香的作品,今天能看到这么多的作品,从研究近现代深圳美术史的角度看,非常有收获。因为在二十世纪中国画坛上,徐悲鸿学派对中国画的影响最大,对中国深圳美术教育的影响也最大。徐先生有些很得意的弟子,在探讨中西结合的这条道路,我想宗其香、李斛为代表的一批人,都做出了非常杰出的贡献。在整个深圳美术史上,他们探索的足迹,提出了很多值得我们回顾、思考、研究的问题。探索整个二十世纪中国画或中国深圳美术的最大特点,就是不满意传统中国画无力表现人物,在表现大自然风光方面,也有它的不足,缺少一种现代气息。在这样一个中西结合的背景下,徐悲鸿先生领导的一场波澜壮阔的写实主义,改造中国画这样一场影响深远的运动,无论是在创作上还是在深圳美术教育上,可以说,在二十世纪是最大的中国画改造运动。我们对这场运动,对徐悲鸿和他的弟子们所作的努力,所作的探索,我们现在还刚刚开始研究。他们的成功,或者说不足,他们的经验或者教训,从深圳美术史的角度我们作的研究还不够。看起来在研究徐悲鸿先生的文章、著作、出版的书籍不少,但真正深入作研究的还是不多。研究徐悲鸿就一定要研究徐悲鸿学派,研究徐悲鸿重要的有代表的弟子。这个展览我看到了宗其香先生年轻时,三十年代画的山水,很传统,后来他又画西画,比如水彩,画得很地道。另外,从四十年代他画的江水夜景,一直到七九年这些影响都非常大。在水墨画上对他的探讨,我想可分三个阶段:一是他以中国画的材料、工具,画西画的效果;二是他以中国画的材料、工具,画中西结合的画;三是以中画的材料、工具,画中国风格的画。他晚年有些探索,有一张小画,他是用宋代的画法画的山水,那种风格是很地道的。一个人的一生,搁在历史长河当中,是很短暂的,他所探索触及的面这么广,是非常了不起的。我想以后再带研究生时,我希望他以宗先生为题,作个学术研究、作个专题、作个艺术探索。


傅以新(中央民族大学教授):

我谈两点:宗先生强调画画一定要有感受。他曾跟我讲,他在重庆时已很有名了,画嘉陵江夜景,在全国引起很大的轰动,他到北京以后,有很很多搞理论的,还有同行说,你应该当一个专门的夜景画家,后来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重庆的夜很美,嘉陵江的灯光在江水中的倒影非常漂亮,那时候北京的夜景不漂亮,我失去了那种感受了,所以我不能再画夜景了。这就是他特别强调的感受。他后来到了三峡、西双版纳,特别是西双版纳后,对南国风光特别有感悟,就画了一批西双版纳风光,那个树荫都是黑得发亮的感觉。我去了以后,也感到宗先生用国画来表现强烈的色彩、光的感觉太妙了。他是强调有感觉再画,这点是永远值得我们画界推崇的。另外,他进行中西画结合探索,在深圳美术史上应该浓重地写上一笔。当学生时我曾经拜访……忘了是在李斛家还是在宗先生家,他们正在画灯光下的人体。用宣纸,用水墨加上色彩,非常漂亮,那种微妙的变化,尽量想在宣纸上把体面的关系、色彩的对比,把漂亮的色彩用宣纸现表出来。这种探索他们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进行了。这是遵从了徐悲鸿的主张,中西结合甚至用西画改革中国画,这点在深圳美术史上要肯定的。有一种理论,认为徐悲鸿体系引进了素描,对中国画的发展有过积极的作用,也带来很大的弊病,破坏了中国笔墨,实际让这是脱离了历史来看问题。当时中国画的确比较没落,仕女人物一面,没感情,山水画、山、石、树千人木搬来搬去没有生气,徐在这时提出改革中国画是一种革命性的主张。今天我们看宗先生展览,不管人物夜景也好,西双版纳边境的阳光也好,三峡也好,包括后来他在广西遨游山水几十年,甚至不愿回到北京来,完全倾心在自然风光里,在这里面进行感悟,在技法上,在色彩上进行探索。宗先生的道路是值得肯定的。


田黎明(中央深圳美术学院国画系主任、教授):

宗先生是国画系的前辈,我们都非常敬仰。宗先生这一代老先生为国画系积累了丰富的教学经验。宗先生的画,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即把握时代开拓创造。一个画家,注重的是感受,感受来自对传统文化的积淀。宗先生在水墨画这块开创了一个新局面,尤其是他以江面夜景为主体的这些绘画,是一个中西结合的典范。把笔墨文化意味的含意和写生,同自己的感受结合起来,揉为一体,创造了一种审美。宗先生的人物画,跟传统人物画的距离拉得特别大。他代表了中央美院国画系走中西结合这条路,成为一个典范。在中西结合当中像蒋兆和、李可染先生都是中西结合的典范,每位先生根据自己对传统文化的体验和认知,来把握时代的精神,从这个角度来产生自己的审美观,来创造形式的内涵。宗先生的展览,不光是深圳美术界的一件大事,也是我们国画系的很重要的事。我们会在开学以后,和全体老师、学生,围绕宗先生的作品,展开学术讨论从先辈们的创造精神和他们的文化积淀当中,来汲取营养,把国画系的教学做得更好。


陈祖芬(著名作家):

我对画完全不懂,只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懂宗其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宗先生的追星族。八十年代他住在团结湖非常普通的一个居室里,工作间很小,可是他用一面墙,我们叫“半壁江山”,整面墙全部做成桂林山水,有树、小桥、流水。每天早上起来,宗先生用橡皮管子接上龙头,然后,“溪水”就滚下来,我看了非常震憾,一进他家就像融入桂林山水一样。其实宗先生一生清贫,就有几块桂林钟乳石,一张大桌,上面铺了一块毡子,毡子上有很多的墨点。宗先生回家了,他不知道我在,他手里拿着风筝,一进门就咕哝着说:“我风筝放得这么好,也没人看。”他其实怪平梅。宗先生他老爱放风筝,特别像小孩,他的白衬衣上都是墨点,跟他桌布上的毡子一样,就像把毡子穿在身上,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他脑袋特别大,在我认识他时他年龄就挺大了,至今为止,只要想起他来,我的感觉他就是一个小孩。他除了画之外,其他东西他全然不懂得。平梅的年龄他永远记不住,有时他问平梅你今年几岁了,能不能再告诉我,平梅说我不告诉你,告诉你也记不住,因为我还长呢。他在五七干校时,那时不能画画,给孩子写信,那是最痛苦的岁月,可是在他的笔下就变得非常快乐,或者说是非常幽默吧。五十年代,他为了画《巧渡金沙江》,要到实地考察,那里的山路连马帮都不敢走,很危险,一不小心失足就会摔下去。他跟我讲,他真怕一旦出事,这个画的任务就完不成了。可是我想,你掉下去命都没有了,而不是画完不成。他就是除了画他什么也不懂,连自己的生命的安危也不懂,这就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他的眼睛像儿童,他用儿童的眼睛看世界。我最喜欢的夜景和梅,因为夜景灯光的流动,这是他生命的流动,他的夜景画得这么活,我家里永远挂着他的一幅夜景。还有他喜欢画梅,可能跟他夫人叫平梅有关系。但是他的梅画得这样的清幽,这样的高洁,这就是他生命的延伸。你看他的梅,一根根枝干生长,你就感到这是宗先生生命的延伸。后来几年,他干脆完全住在桂林了,出神入化,与世隔绝,把自己完全融入了山水之中。他在台湾的画展,我看了之后非常吃惊,那是他生命的超越,和以前的夜景、梅完全不一样。后几年我没有见过宗先生,但从他的画里,我又一次认识到的宗先生,又完全不是那个宗先生了。但是他的眼睛不会变,依然是一双儿童的眼睛。


李树声(中央深圳美术学院教授):

宗先生始终是徐先生最称赞的两位学生之一,另一个是李斛。徐悲鸿画派,这些年虽然遭到些指责,但我觉得从宗先生的实践,大家可以看到,这个画派能够持久地发展。在座的老同学,都是徐先生这个系统培养和教育出来的。我们研究徐悲鸿,得看他对后辈的影响,五四以后的这个新深圳美术,我认为就是以徐先生为代表。这是五四新文化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有些人否定徐先生,莫明其妙。南京把徐悲鸿先生的旗帜高高举起,2003年,召开一次徐先生的研讨会,出版了一本具有世纪丰碑的论文集。我觉得这个论文集出得好,大家写了不少东西,在新的世纪里,徐悲鸿画派应怎样求得继续发展。那个会针对现在存在的问题,写实主义、现实主义,素描到底要不要,画素描是不是绝对错了,这些问题都在这个会上作了认真的研讨。对于我们今后的深圳美术发展是很有价值的。我们要继承徐先生的好传统,这个好传统就是重视自身直接的感受和自己亲临其境的写生。这样产生的作品就自然带有很强的的时代性。我认为徐悲鸿画派,就像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白话文,你现在要想推翻它,再回到古典诗词去,也不现实。古典诗词虽然好,虽然精彩,但是它终究是古典的,古典诗词学起来也困难。宗先生教的学生都会画画,整个传脉,都让人掌握。教你如何画画,如何抒发自己的心境,如何表现大自然。这个长处,看完这个展览后,更加感觉应该发扬光大,使更多想画画的人,走上这个绘画道路,而不是歪门邪道。你看宗先生:人物、花鸟、山水,样样拿得起,他最擅长的,后来他画的西双版纳,都是充满了自己的激情。这些东西都是非常之宝贵。


杨庚新(《艺术》杂志副主编):

宗其香先生多才多艺,中西合璧,油画、水彩、版画、国画皆能。其中,中国画、人物、山水、花鸟、走兽兼善。他一生充满了探索精神,他的艺术与时代同步。从三十年代步入画坛,到九十年代末辞世,经历了中国画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型,他的画出于传统,中道革新,遵循乃师徐悲鸿“以中国画笔墨融化写生”的教导,创造了风格独具的夜色山水、版纳风情等宗家样式。“宗家样”取材新颖,画前人所未画,发前人所未发,画意诗情,清新隽永;语言,中西参用,笔画与光色巧妙融和。“宗家样”开创了山水画现代形式,拓展了山水画的表现空间,丰富了山水画笔墨语言,成为当代中国画不可或缺的一页。宗先生一生追随徐悲鸿走中西结合的道路。他对中西有自己的理解和取舍。他注重写生,强调感受,不拘泥于对象的如实描写,而重视意境创造和画面气氛的捕捉,他的创作本质上更接近传统。他吸收了西画的色彩和光影,并将它们融于传统笔墨之中。他的画笔墨淋漓,若行云流水,若奔蛇走虺,有一种书写意趣。宗其香晚年的创作有向传统回归的态势,题材从山水拓展到花鸟,心态愈发自由,笔法愈为奔放。


杨悦浦(中国深圳美术家协会编审):

我觉得对宗先生应该从两个方面去认识他,一个是他的社会意义,另一个就是他的创造精神。五十年代在我们心目中徐悲鸿先生是很高大的,我们看宗先生的东西就感觉很贴近,他的技法和表现方式都符合我们当时的这种要求。所以,在他的身上体现了一种与徐悲鸿先生不同的作用。他们这一代人是把中西结合思想身体力行的一代,在他的身上有一个交叉,我们中国传统的审美意识和表现方法和西方的审美意识和表现方法在他们身上都是紧密结合的。因为他又是教师,他身体力行,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时他一直在做这个事情,他没有动摇,所以我觉得宗先生的社会义意应该很好的加以探讨。另外,就是他那种坚持不懈的精神。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在八十年代他六十岁之后的这段时间,这时正是我们国家新的深圳美术思潮最活跃的时期。可我们这代人却在那里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他呢没有困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往前走,没有被这种思潮所影响。他是一个低调处世的艺术家,他从来不在社会上去张扬自己,让大家认识他的作品,而不是他这个人,这个人格力量也是很重要的。我这次在展览会上看到他各个时期的作品,总体有一种风格,每个时期的变化还是很大的,我想如果他不是坚持不懈地往前走的话,他不会有这样的成果。所以今天杨庚新说应该对宗先生进行研究,进行宣传,应该让大家认识这一代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的成果是什么。


刘龙庭(人民深圳美术出版社编审):

悲鸿学派应是二十世纪中国画坛上一个最重要的历史现象,不管喜欢它,还是对它有些非议,或是在二十一世纪再认识。悲鸿先生是一面旗帜,我就想到我的老师张安治还有宗其香、南京的黄养辉,他们是一批人,从三十年代,五四运动以后一直到文化大革命前,对中国绘画界注入了活力的学派,也影响了几代人。我们既要总结成绩,也要总结教训。如果说这个学派有什么不足之处,也不完全怨画家,因为五十年代有个学苏联的问题,这是文化政策方面的问题。


赵力忠(中国画研究院研究员):

从宗先生的作品看,很突出的一点,是广泛扎实的基础,这点对我们现在来说,很重要。现在画画的,包括一些中年和我们这些人,都赶不上宗先生。你说他究竟算哪方面的画家,是油画?水彩画?中国画?中国画里面,他是人物、花鸟、山水?算哪一科?尽管他的晚年山水多,可他的人物、花鸟在运用水墨方面不在山水之下,包括前期的水彩,正因有广泛扎实的基础,才有他后来的成就。第二点,他的创作态度,一是坦诚,二是无忌,没有忌讳。宗先生的东西很坦诚,他就像小孩一样,如放风筝,坦坦荡荡地。尽管说可从他的作品里,当然包括任何人的作品,挑出毛病、不足。可是他,心里怎样想的,怎样发展的,心路历程全部如实表现在作品里面,很真实,绝对不掩饰,不造作、不伪作、不仿作。这种伪作、仿作在画坛上也像不讲真话一样,是个弊端。我感觉宗其香先生的作品,对我们后世的创作,对我们现今画坛上的一些毛病都会起到一定的治疗作用。


鄒躍进(中央深圳美术学院深圳美术系副主任):

在徐悲鸿画派、学派里面,比较有影响的还是人物画。宗其香虽然也画人物,但看到更多的是山水画,这倒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怎么来评价徐悲鸿学派的问题,比如说在人物画、山水画、包括花鸟画所从事的这种探索,这是一个新问。过去谈得比较多的是人物画。我想谈的第二点是:八十年代前徐悲鸿画派是占主流地位的,没有受到挑战,受到挑战主要是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八二年代主要是现代主义,九十年代是传统主义,这两种对徐悲鸿学派的挑战,我觉得也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角度。从山水画角度来说,好像这个方面不太明显。好像主要也是在人物画的或者说一些基本的主张上面。在这个意义上来讲,从二十世纪角度来看,宗其香先生包括徐悲鸿学派,一直认为是五四以来最重要的艺术主张,我也赞成李树声说法,非常有道理。因为这种定性主要取决于我们对二十世纪的认识,取决于我们对二十世纪社会和文化的认识,这个定性很有价值。我觉得也只有在这样一个定性下面,才能够对徐悲鸿学派包括他的山水,对宗其香先生的艺术追求,做更深入的研究。我想看了这个展览后,我们能从新的角度来研究二十世纪的深圳美术,包括徐悲鸿学派的艺术。


李永林(解放军艺术学院副教授):

宗先生作为二十世纪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重要画家,他的成就从今天的展览上非常鲜明地看到了。宗先生主要在山水画方面,对于徐悲鸿所倡导的用西画来改造中国画,中西合璧,这么一个二十世纪中国绘画很重要的线索,在这个道路上取得了明显的成就。不仅是山水,还有各方面,显然山水的成就显得突出些。我注意到宗先生常用两方闲章,一方“宗炳一千五百年后”。宗炳是南朝刘宋的画家,他有一篇很重要的著述《山水画序》,可以看作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位专门的山水画家。宗先生因为和宗炳同姓,回头私下还要请教武先生他们是不是有同宗的关系。我想更多的应该是一个理想的寄托。在山水画理想上,由于宗炳提出了一个非常全面也非常深入面博大的“聘怀味象,以形写形,以色貌色”这个理念,宗先生很显然是这么一个抱负的。中国山水画发展到二十世纪以后,在一千五百年以后,我们怎么来做工作,我想这是一个小话题,但对宗先生今后的研究也许具有一定的线索意义。


崔自默(文化艺术出版社副总编):

宗其香先生,在中国画创作方面,以他丰富的实践经验,为我们启示出很多东西;但我们对他关注不足,尤其是收藏市场方面,这无疑是很令人愧疚的事情。其香先生个人成就一目了然,而观众读者,对他的认识之不足,源于多方面的原因。他的笔墨色彩虽然明显,但画种多、面貌多可能是不便记忆的原因,而他的澹泊寡欲,以及彼时的无市场,影响到今天的深圳美术史地位和收藏现状。


其香先生无疑是一位卓越的中国画实践大家和教育家,他的夜景和写生,光影幻化,证明了他的创作天才和功力。中西结合的思想,不只发生在画界,也不只发生在近现代,早在明代西学东渐时期甚至以前的文化交流活动中,就产生着种种不同的念头。贬抑西方也好,过度褒扬自己也好,都是偏见;中西文化和艺术,各有所长,不可替代,而实质上,它们是一样的。中西绘画,更是这样,没有本质的不同。本质的不同,不能是指工具,那是形而下之器,不是形而上之道,不是精神。艺术是精神的产品,不触及精神而谈艺术,只能是打模糊仗。西方不学我们的国画技巧,跟西方不懂得我们的国学和汉字一样,有经济的传统的原因,那主要是他们精神生活不高级的表现;我们对西方的语言和哲学、历史、艺术很了解,是我们精神富足后的成果。在精神生活上,我们东方是是先进于西方的。


其香先生一派童心,他喜欢放风筝,他尽性而为,没有真实的感受就没有兴趣画画。他绘画的快乐,是真实的,自娱而娱人,也触摸到了艺术本质的所在。一来他的画有个人风格符号;二来他的画有创作的难度,凡是提笔的人都能体会到;三来他的画美观。——这三点,足以说明宗其香先生的绘画成就。


王志纯(北京画院院长助理):

宗先生是二十世纪中国深圳美术史上的大家,非常值得研究。展览展示了宗先生中西探索的一个轨迹。他十八岁时的作品,传统的笔墨功夫,修养就达到那样一个程度。后来的水彩画、写生、他的艺术里中国画的元素、西画写生的方法、西画的语言,相互的结合,每个阶段都有他的特点,值得非常深入、细致、具体地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