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仲尼梦奠帖》

《中国美术报》第233期 封底

【唐】欧阳询 仲尼梦奠帖 纸本行书 25.5cm×33.6cm 辽宁省博物馆藏

　　释文：仲尼梦奠，七十有二。周王九龄，俱不满百。彭祖资以导养，樊重任性，裁过盈数，终归冥灭，无有得停住者。未有生而不老，老而不死。形归丘墓，神还所受，痛毒辛酸，何可熟念。善恶报应，如影随形，必不差二。

　　在欧阳询的传世作品中，以《九成宫醴泉铭》《化度寺碑》《虞恭公碑》等为代表，这些碑文均是欧阳询晚年杰作，表现出欧体楷书在碑刻中的大气庄严之美。除这几件碑刻名品之外，欧阳询传世墨迹还有多件，其中《卜商帖》《张翰帖》现藏故宫博物院，根据徐邦达先生的研究，确认这两件均为双钩廓填本。传世可信为欧阳询书法真迹的只有辽宁省博物馆收藏的《仲尼梦奠帖》，不仅是极具历史价值的千年文献实物，更是一件精妙绝伦的书法艺术名迹，可谓我国书法艺术宝库中的“无上珍品”。

　　《仲尼梦奠帖》原是欧阳询记叙古人逸传事迹的多件书作之一，北宋之前被汇集成一卷，俗称《史事帖》，米芾所著《书史》中曾记录其在濮州李丞相家中见十余帖，后来大部分散佚，只有少数留传下来。

　　《仲尼梦奠帖》为纸本墨书，共九行78字，除第二行一字残损外，其余保存完好。其内容是以孔子等名人的寿命为例，辩证地阐明了对待生与死的人生哲理。其章法疏朗，结字严整，用笔挺健，点画凝重笃实。横画以竖势落笔，竖画以横势落笔，转折处外方内圆，顿挫或轻或重，运笔的动与静，节奏的快与慢，笔画的舒与敛、仰与偃浑融一体。结字体势修长，扁纵相参，欹侧取势，险绝而归于平衡安稳。字的点画讲求向背与呼应。字距紧密，行距疏朗，字与字之间上下启承，行与行之间敛纵、挪让，体现了欧氏书法“劲险刻厉，森森然若武库矛戈”的典型风格。

　　《仲尼梦奠帖》既具有隋碑厚重质实的特点，又有“二王”书法灵动的风韵，使我们能在千年之后得窥欧书精绝的笔墨技巧和真实的体态风貌。

　　综合书迹中现存的收藏印鉴、题跋以及相关著录，《仲尼梦奠帖》是一件流传有绪的名迹。北宋米芾《书史》中记载，其在濮阳李家所见《史事帖》时此帖当在其中。南宋时已被收入内府，帖末有“御府法书”“绍兴”连珠印。后为权相贾似道据为己有，钤盖有“悦生”朱文葫芦印及曲角“长”朱文方印。宋代末期周密《过眼云烟录》记：“《梦奠帖》勤有堂故物也，旧陈德翁家藏。”宋末元初又流入杨镇手中，帖中有“马畐书府”朱文长方印。至元廿七年（1290）郭天锡自杨家购得，并加以长题。赵孟頫在郭家见到此帖，并用南唐集贤官库所藏为唐开元内府旧物的《劝学帖》与之相较，认为笔意全合，赵氏加以题跋。郭天锡去世后，此帖又转至乔篑成手中，有乔篑成藏印。明初为杨士奇购得，杨氏对此帖推崇备加，钤印多方。明代中期吴江著名收藏家史明古得到此帖，后幸免于史家成化末年的大火，为项元汴购入“天籁阁”，钤盖大量藏印，并以“吉”字号编入其藏品千字文编目中。在项家收藏时，董其昌、汪砢玉、张丑等先后观摩了这一名迹。明代万历以后《仲尼梦奠帖》流出项家。又经明末清初周凤鸣“鉴古斋”、嘉乐李玺卿家、昆山“传是楼”等处收藏，在康熙间此帖为高士奇所有，高氏在其《江村书画目》中题为“真迹上上神品”。高士奇逝世后，高家后人把此帖转卖给王鸿绪。后来又经陈淮收藏，钤盖多方藏印，包括现在书帖前后隔水上的花押。

　　最后此帖进入清内府，乾隆皇帝在卷前引首处题下“真迹无疑”四字，钤盖清宫玺印并经《石渠宝笈》著录。后被溥仪携带出清宫，东北解放后，归辽宁省博物馆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