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根溯源话“花笺”

安徽省宣城市书画院副院长卢祖江在“花笺”上书写的手札

中国宣纸艺术大师曹光华书写的“花笺”

　　■安徽合肥 王海金

　　“花笺”有着悠久的历史。南北朝时期，南朝大臣、诗人徐陵编著的《玉台新咏》一书，其《序言》中就有“三台妙迹，龙伸蠖屈之书，五色花笺，河北胶东之纸”之句，证实以五色“花笺”书写诗赋文章，从而得悉“花笺”之名。“花笺”出现于我国文风昌盛的南北朝时期的南朝，那时“纸笺”已拥有纷繁色彩和多种多样的品种与款式。据此可知，“纸笺”最早的应用还应该在此之前。唐代大诗人李白在《草书歌行》里说：“笺麻素绢排数厢，宣州石砚墨色光。吾师醉后倚绳床，须臾扫尽数千张。”与李白相得益彰的杜甫在《秋日夔府咏怀奉寄郑监李宾客一百韵》里写道：“远游凌绝境，佳句染华笺。”唐代一位名唤郑絪的诗人在《奉酬宣上人九月十五日东亭望月见赠因怀紫阁旧游》中曰：“一览彩笺佳句满，何人更咏惠休文。”宋代舒亶在《菩萨蛮》里说：“赋就缕金笺，黄昏醉上船。”这些诗句都表明，写雅妙的书法与曼妙的诗文，是“花笺”唯美的归宿。

　　“花笺”是供文人墨客书写信札或题写诗词之用的一种精致华美、爱不释手的小张幅、小尺寸的手工宣纸信纸。“花笺”的一个重要用途是书写信函。翻阅古典诗词，里面时常提到“笺”字，这里大都是信函之意。如五代顾夐《荷叶杯》有这样一句词：“红笺写寄表情深，吟摩吟，吟摩吟。”宋代晏殊《蝶恋花》有言：“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宋代李清照的《浣溪沙》如是说：“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诸如此类的“笺”，皆为书信函件。

　　由于“花笺”选纸考究、印制精美，遂有“花笺”“彩笺”“粉笺”“红笺”“鹅黄笺”“嫩松绿”“深桃红”“锦笺”“诗笺”之美誉。古代文人雅士往往自制笺纸，以精致华美的“信笺”“诗笺”标榜其高雅，不入俗流。有的在自制“花笺”上饰有各种纹样，有的在笺纸上印以汉瓦周壶或铭文，有的以各种色彩或雕版印制成花鸟、山水等图样，古香古色，美不胜收。

　　“花笺”的制造与应用，大约在南北朝时期起步，唐代则进入发展阶段。此时的“花笺”名目繁多，尤以蜀地所产最为盛名。京城刘照剑先生曾撰文说，“花笺”上印制花草鱼虫，始于五代以后。当时的“花笺”已不仅仅是五光十色的“彩笺”，笺上的花草、鸟兽和山水等丰富了“花笺”的内涵，也凸显了文人“花笺”书法的品位与情怀。

　　“窗前总有花笺纸，难寄人心字字明。”今天，机械化的批量造纸使得纸张唾手可得。尤其是如今网络时代的到来，手机广泛运用的普及，电讯信息的迅猛发展，尤显一张亲手制作的花笺纸、一封情真意切的深情书信，对于我们而言依旧是那么珍贵和难得。“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深情不可言尽。一纸红笺，从精心制作到交予收信人手中，外人无法得知，那其中暗含了多少心意。只是那种精巧，那份珍重，今天的人们也是很难有这样的体验的。

　　随着时代的推移，“花笺”从最初以实用为主，逐渐演变为馈赠、收藏与把玩的精美收藏品。拿“花笺”作礼品，约盛行于清代，而这一风雅之举，直到上世纪30年代仍有余韵。1933年，鲁迅与郑振铎合作编选出版《北平笺谱》，这是一部传统水印木刻笺纸集，其中包括陈师曾、齐白石等大师作品三百多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