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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磨难 鲜为人知 倍加珍惜——徐悲鸿油画《徯我后》的三次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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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3-09-12 09:56作者:刘名来源:美术报

徐悲鸿 徯我后 油画 1930-1933年

  

徐悲鸿油画《徯我后》

  被誉为“中国美术复兴第一声”的油画《徯我后》,是徐悲鸿巨幅历史题材代表作之一,它和徐悲鸿的另一幅油画《田横五百士》一起,为油画民族化开辟蹊径,奠定了中国油画的基石,成为中国油画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故事取材于《书经》,描写的是夏桀暴虐无道,民不聊生,商汤带兵去讨伐,受苦受难的百姓渴望得到解救,企盼明君的到来。于是便说“徯我后,后来其苏”,意思是“等待我们贤明的圣君,他到来了我们就得救了。”

  

  《徯我后》创作于1930年至1933年期间,正值“九·一八”事变以后,大片国土沦陷,面对日益严重的民族危机及日益高涨的抗日救亡运动,徐悲鸿用画笔呐喊,将男儿的一腔骨血融于《傒我后》的历史典故之中,将自己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奔腾于尺幅之间,表达了“还我山河”的殷切期待。

  

  正如徐悲鸿所说“美术虽为小技,但是它可以立大德,创大奇,为人类申诉”。徐悲鸿几易其稿,历时三年,才完成这幅中国美术史上的鸿篇巨制。《徯我后》展出近一个世纪以来,在社会上引起经久不衰的强烈反响。

  

  为了实现“所有文艺的最终归属只有在服务社会公共文化中发挥作用,也只有在得到人民群众的喜闻乐见,才具有真正的价值。”也为了做到对长期展出文物作品的妥善保护,北京徐悲鸿纪念馆,对油画《徯我后》已经进行过三次修复。

  

油画《徯我后》的第一次修复

  1953年9月26日,因突发脑溢血,徐悲鸿倒在中央美术学院院长的工作岗位上。为了纪念徐悲鸿为我国美术事业的贡献,12月,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央美术学院在中山公园中山堂联合举办了徐悲鸿遗作展,展出徐悲鸿精品画作油画、国画、素描和粉画共226件,其中油画《徯我后》的出展有段艰辛的故事。

  

  据徐悲鸿的学生戴泽先生介绍:“徐先生去世,中央美院与中国美术家协会随即筹办徐先生遗作展览,时间很紧。筹备地点在民族美术研究所刚完工的两层新房里,吴为同志负责全部总务,我负责油画的整修工作和配框。《徯我后》是打电报从南京用长木箱运来的。”

  

  《徯我后》从南京而来这件事情的原委,徐悲鸿纪念馆馆长廖静文生前曾详细地讲述过。作为徐悲鸿最主要的作品,《徯我后》是徐悲鸿在国立中央大学(现为南京大学)艺术系任教时画的,后来,这幅画曾一度挂在国立中央大学大礼堂里。悲鸿去世后要举办遗作展,就想到了这幅画,于是向南京找寻。上世纪四十年代的中国多灾多难,尤其是南京,遭受了日本人的扫荡摧残,又经历了战争的硝烟,战争中人命尚且不保,何况一幅画作!《徯我后》的命运如何,具体情况,也无从知晓。所幸的是,这幅画还在中大(解放后改名南京工学院),然而却不是挂在礼堂的墙上,而是被当作遮挡物用来遮挡学校破败的窗户,日晒雨淋的,找到的时候已是不堪入目了。国立南京大学艺术系主任黄显之先生把画从南京寄出,寄的时候,他说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一点,戴泽先生便能明证。他说:“从箱里取出画,慢慢地摊在地上,画布像鱼网,糟的厉害,一拉就破,画面上有土有霉,真看不出什么了!一段沉默之后,江丰同志说算了罢。许久没人答话。我说我来试试看,大家也就同意了。离展期只有四五天时间了。我立即请木工赶作内框。打电话从‘美术供应社’买来一块亚麻布,又去颜料店买猪皮胶,在水泥地上粘了起来。沾不平,就用烙铁。哪知用烙铁更加不平了。正在着急的时候,旁边有位给民族美术研究所做家具的老师傅,提出用团粉粘。当时,韦江凡同志是民族美术研究所的秘书。经他同意让老师傅来参加这一工作。经过加班加点,很快把新布粘平了。绷在内框上了。然后在破落的地方用胶粉填补。然后上颜色,最后上光油。时间很紧,韦江凡同志也一同参加了修复正作。工作是粗糙的,前后一共4天时间。每天工作在10小时以上。幸好当时有关工作同志都配合密切,不像今天办事这么费劲。展出后,反应很好。南京黄显之先生说当时画是他寄出的。寄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了。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1953年12月,徐悲鸿遗作展在北京中山公园中山堂展出,周恩来总理亲自参观展览。徐悲鸿纪念馆馆长廖静文生前回忆道:“周总理很仔细地欣赏了悲鸿的每一幅画作,还特别站在《徯我后》这幅画前面,给在场的人们讲解了《书经》上的这句话,他还回顾了悲鸿创作这幅画的时代背景,说徐悲鸿针对国民党的腐败而抒写了人民对光明的渴望和期待。然后,他说成立徐悲鸿纪念馆很好,要好好保护这些作品。”

  

  1954年9月26日,在徐悲鸿逝世一周年之际,文化部以徐悲鸿北京东受禄街16号的故居为馆址,建立徐悲鸿纪念馆,周恩来总理题写“徐悲鸿故居”匾额,郭沫若题写“徐悲鸿纪念馆”馆名,对国内外观众开放,展出徐悲鸿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徯我后》与徐悲鸿的另一幅巨作《田横五百士》一起,成为油画展厅的主要作品,分占两个墙面,以油画特有的表现力传达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使无数观众和美术爱好者获得美的享受。

  

  关于《徯我后》,戴泽先生还回忆道;“1961年苏联修画专家秋拉可夫来北京看到这张画,我介绍了修复经过。他认为修复不正规,不合规格,年久之后油画颜色会掉下来的。”

  

油画《徯我后》的第二次修复

  关于《徯我后》,廖静文生前也还说到:“文化大革命中,纪念馆受到冲击,在周总理的帮助下,馆藏文物全部搬到故宮博物院南朝房保存。当时往外搬的时候,由于《徯我后》尺幅太大,纪念馆大门小,搬不出去,不得已,只好从画下面约40公分的地方锯断了内框,摺着画布搬出去的。一直就这么摺卷着,长达15年之久,直到1982年徐悲鸿纪念馆新馆在新街口落成。”

  

  廖静文还痛心地说:“当年我被打成了特务,不知道是谁主持的搬迁工作,也没有人来问我,如果只要问我一声,我就会告诉他们,这幅画原来是从围墙上翻过去的。搬出时也可从围墙上搬出,用不着锯断内框。这次又给《徯我后》带来不小的创伤。”

  

  故宫南房条件有限,特别是“文革”的十年。因为长期缺乏恒温恒湿的保管条件,徐悲鸿的油画作品几乎全部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

  

  徐悲鸿之子徐庆平先生回忆道,1982年,在故宫看到这些画作的时候,很多油画的颜色变酥,色彩开始剥落,画面变得灰暗,有些颜色连同底下的画布底子一起大面积脱落,《徯我后》便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1982年,徐悲鸿纪念馆对油画《徯我后》进行第二次修复,这次的修复工作仍由戴泽完成。戴泽在其撰写的《修复〈徯我后〉》一文中,详细地写到:“1982年再修复时,当时的院长江丰同志,党委书记陈沛同志都热情地说‘纪念馆的事就是美院的事’,决定在美院刚落成的新楼进行。经美院同意,我们把画搬进大餐厅。过了几天,餐厅壁画的作者嫌我们碍事,一再扬言要把我们的东西扔出来。我们只好搬到另一个地方,但又被管事的同志认为妨碍了她的工作,又被轰了出来。最后,当时党委副书记洪波同志亲自出面,决定在厨房里进行修复工作。厨房当时也有人管,尚未使用。与《徯我后》第一次修复比较起来,使人感慨不已。第一次四五天全部修完展出。第二次折腾了半个多月,还没有开始修复。修复时,发现两层布许多地方脱离。画面上也掉了许多地方。这次采用乳胶将脱离的地方粘起来。廖静文先生和何利民同志常去视察工作。馆里还派出一些同志昼夜值班。大约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徯我后》第二次修复工作结束。”之后,戴泽曾写过报告,建议国家派人出国考察、学习油画修复,并建立油画修复工作室或小组,强调油画工作修复室是油画的医院,遗憾的是他的建议没有得到重视。

  

  1983年1月,徐悲鸿纪念馆在新街口北大街53号落成,《徯我后》仍占据油画展厅一整面墙,与《田横五百士》、《愚公移山》等巨作展现徐悲鸿的“美育思想”,向社会起到美术教育的功用。

  

油画《徯我后》的第三次修复

  1995年徐悲鸿诞辰100周年,6月,国家文化部、北京市人民政府、中国文联、中国美协、中央美院、北京徐悲鸿纪念馆等联合在中国美术馆举办《徐悲鸿诞辰一百周年纪念展》,油画《徯我后》也在展出之中,在较强的光线之下,观众肉眼可见面画各处因颜色剥落造成的小块空白,这使徐悲鸿纪念馆在解决油画收藏保管问题的同时,又面临着油画的修复问题。

  

  1999年夏,北京徐悲鸿纪念馆邀请了法国博物馆著名油画修复专家娜塔丽·宾卡斯对馆藏全部油画进行情况鉴定并进行修复。宾卡斯在对《徯我后》现状进行深入细致分析后指出,徐悲鸿油画使用的材料和技法,毫不逊色于法国绘画大师德拉克罗瓦,所以画的损坏程度比她最初想像的要好得多。她采取五个阶段亲自对《徯我后》进行修复:首先用医用棉花和专门的柔和清洁剂,一点一点地清除画面的灰尘,再用清水擦去画面上清洁剂的残留物。其次,通过多次局部试验,确定选择合适的化学溶剂,去掉已经变质的亮油层,同时又能保护下面的颜色不受伤害。再次,使用不同的化学溶剂溶解以前补上的颜色,将以往所做的不理想修复全部去除。接下来用白色填加物修补颜色剥落处,为了保证画面颜色层的一定厚度,填补物处需比周围颜色面低一点。最后在白色填加处补色,为了保证在多年之后看不出修补过的痕迹,修复者务必做到笔触、肌理和颜色的毫无二致。

  

  修复一幅画,显然比观赏一幅画更能体会画作本身精妙的技艺。经过好几个月的辛勤努力,《徯我后》恢复了光彩,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最后为了保护已被修复的画面,专家还为画重新上了光油。

  

  2018年1月26日,“民族与时代——徐悲鸿主题创作大展”在中国美术馆隆重开幕,展览梳理了徐悲鸿具有时代标志性和历史价值性的系列作品,其中《徯我后》与《愚公移山》、《田横五百士》等巨幅油画作品在“民族精神”一章中闪亮登场;2018年3月16日,在中央美术学院建院100周年的庆典上,《徯我后》再次以徐悲鸿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出现在《悲鸿生命——徐悲鸿艺术大展》上,神采飘逸、魅力十足,令观众叹为观止。

  

  

  

(作者为徐悲鸿纪念馆副研究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