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汉臣 《秋庭戏婴图》 ：丹青讵止传神诩

苏汉臣 《秋庭戏婴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婴戏图”是中国画的常见题材。孩童形象最早见于秦汉以前的工艺品，以绘画呈现的例子可追溯到六朝。唐代逐渐出现以孩童玩耍情景为主的作品，发展至宋元以后，这一题材颇为流行。北宋苏汉臣的《秋庭戏婴图》，就描绘了这样一种题材。

　　这幅《秋庭戏婴图》为绢本，画长197厘米，宽108厘米，描绘的是秋日庭园中两个孩童嬉耍的情景，人物栩栩如生，意境深邃淡雅。画面中，右侧为高大的奇石与盛开的木芙蓉和雏菊，左边有一男一女两孩童，正弯身在一张圆凳上玩一种“推枣磨”的小游戏。画中那个头上梳着双髻的女童似乎正向年幼的男童传授游戏的玩法，左手扶凳，右手指点，眼睛盯红枣，动作逼真，眼神明亮。那位幼小的男童，在女童的指导下，正凝神屏气，用手中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推动一只红枣，表情十分可爱。

　　画中左上方，白芙蓉花枝头处，有清朝皇帝乾隆的御笔诗：“庭院秋声落枣红，拾来旋转戏儿童。丹青讵止传神诩，寓意原存相让风。”这首七言绝句，使得整幅作品图文并茂，画面秋意浓郁，既充满了天真的童趣，又洋溢着和谐安乐的情调，凸现了当时社会民众悠然自得的生活情景。这在往往讲究热闹的婴戏图传统绘画作品中，显得尤为特别。

　　苏汉臣（生卒年代不详），北宋汴梁人。在靖康之难后，他跟随宋室迁居到钱塘。苏汉臣早年当过民间的画工，宣和年间被召入徽宗画院，擅长画佛像及人物，其中尤以绘画婴戏题材最为人所赞赏。

　　这幅作品是苏汉臣的代表作，不仅对孩童的神态掌握微妙，画中奇石的棱角、秋日的花卉的枝叶、花朵、孩童的服饰等细节的描绘，都十分讲究。画中两件黑漆椅凳，乃至椅凳上的人车转盘、八宝纹样格、漆红佛塔、双钵等玩具和器具，都描绘得颇为精致。

　　这幅画的庭院背景部分，笋状的太湖石造型坚实挺拔，周围簇拥着盛开的芙蓉花与雏菊。这样的布局，不仅冲淡了太湖石的坚硬之气，也点出了秋天的时令。整幅作品用墨、用色，红白绿色分明，恬淡平和，过渡自然，人物与自然景物浑然一体，于奇险中求平衡，清新中寓高雅。采用工笔写实手法，展现出了北宋宫廷院画的特有风采。

　　纵观整幅作品，不是苏汉臣对实景写生而来的，而是画家“用心造境、以手运心”的结果，是一种经过艺术加工化了的自然美。苏汉臣通过能唤起人们遐想和思绪的景物寄托他的情思，启发人们的想象，去接受内心的感受，与之达到心境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