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进《月下泊舟图》

■重庆 王东峰

有人说，中国山水画就要看明代的。明代为中国山水画最为鼎盛的时期，画派林立，如浙派、吴门派、华亭派等；画家无数，《明画录》载有山水画家四百多人。

明代山水画名家戴进（1389—1462），字文进，又字文节，号静庵，又号玉泉山人，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是浙派的创始人。戴进早年是制作金银首饰的工匠，后学画，以卖画为生。宣德年间被推荐进入宫廷画院，后因遭妒忌受到排挤，被放归杭州故里。戴进对人物、山水、花鸟等无所不工，其画风风靡于当时，在明中叶影响很大，此后的吴伟、谢时臣等人，皆承其画风，而形成“浙派”。

戴进的山水画注重选题，与南宋画家相比，措景丰富；与元人相较，又多生活气息。大多构图剪裁精当而景象宏远，造型明快而富于质感，笔墨劲健而法度严谨，格调洒脱而清爽隽秀。用墨淋漓酣畅，善于用浓淡水墨的巧妙变化，来表现“铺叙远近，宏深雅淡”的品格。现收藏于美国王季迁明德堂的《月下泊舟图》（见图），就是一幅能体现戴进山水画艺术风格的佳作。

此图为卷轴，绢本，水墨淡彩，纵59.5、横42.5厘米。戴进喜欢在山水景色中增添有情节的人物活动，可以视作以山水为背景的人物画，既有山水画之气势，又不乏人物画之生活情趣。此幅画面远景处，以浓淡水墨勾勒群山黯影，自左而右渐隐于淡雾中；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挂于右上角夜空，水色月光交相辉映。近景处，湖边的芦苇随夜风轻轻摇曳，一渔翁侧躺在近岸的小舟中，酣然如梦。此画背景悠远辽阔，格调静谧安宁。远山近水，明月皎洁，渔舟静止，芦苇摇曳，渔翁酣睡，此外再无他物。细阅此画，似觉宇宙静止，万籁俱寂，让人顿觉心如止水，滚滚红尘中的一切烦扰，全都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