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朝云小像》赏

■重庆 王东峰

仕女画是以古代上层妇女为对象，展现她们闲逸的生活及复杂内心世界的人物画。如周昉《挥扇仕女图》、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等。清代是仕女画兴盛的一个时代，晚清画家王素则是其中比较杰出、颇具特色的一位。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收藏有一幅王素的仕女画——《朝云小像》（见图），立轴，纸本，设色，纵131、横31厘米。左上题字内容，源自清张宗橚《词林纪事》卷五所引《林下词谈》一段，不过文字略有出入：“苏东坡在惠州，与朝云闲坐。时青女初至，落木萧萧，凄然有悲秋之意。命朝云把大白，唱《花褪残红》。朝云歌喉将啭，泪满衣襟。公诘问其故，答曰：奴所不能歌，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公大笑曰：吾方悲秋，汝又伤春矣。”款署“小某”，乃王素之字。据题字内容，可知此图所绘女子，乃北宋大文豪苏轼之侍妾王朝云。

王素（1794—1877），字小某，扬州人，是“扬州十小”主要代表人物，又是晚清海派六十家之一。他擅长人物、花鸟。董玉书《芜城怀旧录》说：“扬州画师初推小某，小某以后又推若木，若木以后当推石湖。”由此可见王素对清代后期扬州画界的影响。王素的主要成就是仕女画。他的仕女画不注重对工丽美学风格的追求，却能使人感到清淡雅逸、蕴情含蓄，颇具文秀之气。他着意刻画的是人物的意态美。他的仕女画线条吸取了“扬州八怪”写意花鸟和黄慎、闵贞写意人物的特点，墨色的变化颇为丰富，线条根根写出，顿挫自然，富有节奏感，增加了画中人物的韵味。

王朝云，字子霞，浙江钱塘人，因家境清寒，自幼沦落风尘，她天生丽质，聪颖灵慧，能歌善舞，虽混迹烟尘之中，却独具一种清新洁雅的气质。苏轼在杭州做官，与朝云相识，遂将其赎买，后纳为侍妾，是东坡晚年最大的精神支柱和心灵寄托。这幅《朝云小像》，画家以清丽生动的笔触，状写出朝云的纤秀柔弱和温柔多情。画中女子衣饰简单素雅，托腮歪首，似嗔还笑，娴静脱俗，极富东方女性的古典美。作者以劲细流畅的笔意写衣衫，人物的脸部以淡墨晕染出写实立体的效果，富有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