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皇帝绘《苦瓜鼠图》

■山东枣庄 郑学富

在人们的眼中，鼠好像是一种不太好的小动物，用鼠组成的成语大多是带有贬义的，所以古今画家很少喜欢画鼠，但是历史上有一位皇帝喜欢画鼠，在他的笔下，令人讨厌的鼠却充满了灵气，气韵生动，形神兼备。这位皇帝就是明宣德帝朱瞻基。

明宣宗不仅在政治上颇有建树，在书画艺术上也有很高造诣，成就很大。他自号长春真人，雅尚翰墨，书法出自华亭沈氏兄弟，而能于圆熟之外以遒劲出之；绘画上继承唐宋院体遗韵，擅长意笔画风。他喜欢题字作画赏赐重臣，上书年月日和受赐者姓名，钤“广运之宝“”武英殿宝”及“雍熙世人”等印章。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苦瓜鼠图》是其代表作之一。

《苦瓜鼠图》（见图）是一幅写意小品画，一只田鼠踞于一块巨大的坡石之上，回首仰望悬于其上的苦瓜，作急欲攫食状。作者抓住田鼠瞬间的动作与神态，把小动物机警灵敏的生性淋漓尽致地描画出来，鼠睛用焦墨点成，炯炯有神，顾盼之情，活泼可爱，生动传神。鼠毛不用细笔勾，而用浓墨淡墨涂擦而成，表现了细毛松软之感，简率之中又见生动秀逸之气；石缝间杂草茂盛，左面的苦瓜藤蔓攀援竹枝，缠绕而上，枝叶繁茂，错落有致，硕果挂枝，与田鼠高高昂起的头上下呼应。瓜叶、草丛用水墨写意法，藤枝挥洒如草书。坡石吸取书法之意，具有文人意趣，使该图别开生面，韵味无穷。画面上的三个主要物体用墨浓淡、虚实各不相同，技法多样，石头为淡墨粗写，田鼠为浓细写，苦瓜则兼工带写。作品布局紧凑，几乎全部物象都画在画面的左半部分，右半部分基本上留白，巧妙地用淡墨虚笔写出一根藤须，曲折蜿蜒，向右伸展，与左面相互衬托，互相呼应，相得益彰。图上有自书款：“宣德丁未，御笔戏写”，钤印“广运之宝”。

从题识可知，《苦瓜鼠图》绘于宣德二年（1427），是朱瞻基登基的第三年，时年他已是而立之年。这一年，孙皇后怀孕了，这对于久无子嗣的明宣宗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异常兴奋的明宣宗顿起雅兴，挥毫泼墨，画了一幅《苦瓜鼠图》，以庆贺皇后有喜。他之所以绘制《苦瓜鼠图》贺之，是有说法的。有上古时期“人来自瓜”的传说，瓜为果实，瓜中多籽（子）；鼠在十二时辰中为子时，也有“多子”之意，瓜鼠相合，寓意为“多子”；十月怀胎，苦尽甜来，瓜熟蒂落。鼠的繁殖力强，民间将子女居群的善生母亲戏称为“鼠胎”或“鼠肚”，喻其生育能力特强。也是祈祝皇后顺产。孙皇后果然不负圣望，长子朱祁镇于是年11月出生，这就是后来的明英宗，前后在位24年。

《苦瓜鼠图》经清乾隆内府、嘉庆内府及宣统内府收藏，《石渠宝笈续编》著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