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写意中之大手笔——石涛《墨竹图》赏

■陕西宝鸡 王英辉

说到石涛，人们大多喜其笔下峰峦叠嶂，苍茫悠远。而其所绘《墨竹图》（见图），亦墨洇清风，神采飘逸；浓淡相宜，别有韵味，堪称小写意中之大手笔，令人百看不厌，爱不释手。

此作为水墨纸本立轴，37×29.5厘米，尺幅虽则有限，蕴含进无尽情思。看似随心率性涂抹几竿枝叶，枝干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粗细相间，着墨若轻若重，画面的层次感在屈指可数的竹叶里表现得游刃有余，淋漓畅达，将整件作品三分之二疏密有致地铺展开来，可谓恰到好处。

石涛一般的画作题款均写得比较潦草张扬，大多以行草为主，没有一定书法功底的，很难一口气从头到尾轻松通读。像这样一笔一画接近楷书之落款，在其数以百计的作品里为数不多，上下两丛竹叶间的左侧留白处，书两句诗曰：有节无心抱，如琴似曲通。其中“有”“抱”“如”“琴”“通”诸字工工整整，规规矩矩，从这认真的字体里不难看出，这应该是石涛极为重视的画作，署名为：“清相零丁老人大涤”。钤朱文印章：清湘遗人。右上有一行鉴藏签条：“石涛和尚墨竹精品，转画瓮藏本”。

石涛（1641—约1708），即原济，清初画家，中国画一代宗师。一作元济，本姓朱，名若极，石涛乃字讳，又号苦瓜和尚、大涤子等。本籍桂林（今属广西），僧籍全州，代考。为明靖江王朱赞仪十世孙，父亨嘉被瞿世耜俘杀时，若极年岁尚幼，少不更事，后为隐匿身份遂出家为僧，屡游安徽敬亭山、黄山，中年住南京，半世云游，晚年定居扬州，以卖画为业，与弘仁、髡残、朱耷合称“清初四僧”，他们以卓尔不群的艺术造诣和巨大社会影响力，在绘画史上留下了一段不朽的神话。

石涛以山水名世，平日苦心观察自然景物，主张“笔墨当随时代”，早年山水师法宋元诸家，画风疏秀明洁，晚年用笔纵肆，墨法酣畅，格法多变，尤精册页小品，强调画山水者应“脱胎于山水”“搜尽奇峰打草稿”；其所作兰竹、果蔬、花卉等讲求新格，潇洒隽朗，天真烂漫，清气袭人，一反当时仿古之风潮；人物生拙古朴，别具一格。

有清一代画坛，石涛始终是一座绕不过去的高峰。当初年仅三十多岁的他，便已饮誉文苑，名重一时——几个世纪以来，他的声名随着一件件在大拍屡创佳绩的作品，越来越被后世所追慕，所尊仰，所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