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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的书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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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10-29 07:50作者:王明洪来源:善本古籍


明清时期是我国书斋史上的鼎盛期。由于资本主义的萌芽,农业和手工业有了较大的发展,商品经济日益繁荣,这些都为人文环境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一些“耕读世家”、“书香门第”在社会各界得到了普遍的认同,“学而优则仕”的观念更加深入人心,读书、藏书成了人们所尊崇的社会行为。一大批文人学士在这种形势下应运而生,他们遵从儒家倡导的立身之道,大兴土木,建造了大量风格各异、各有千秋的书斋,为自己独善其身、潜心读书创造了优越的条件。与此同时,朝廷的腐败和官场的险恶也使不少文人感到心灰意懒,他们退出官场,寄居书斋,整日里吟诗诵词,评阅史籍与书为伴。书斋,作为一个文人的心灵空间,不论是典雅豪华的高堂,还是简陋窄小的斗室,都寄托着斋主的理想,始终营造着中国文化中独具魅力的一片天地。


体现了儒家“兼济天下,独善其身”的思想风貌



儒家倡导的处世立身之道是:一则兼济天下,二则独善其身。官府是兼济天下之处,而书斋则为独善其身之所;朝廷是士人进阶谋位之处,书斋则为文人乐趣所在。书斋文化与儒家这一思想观念有着密切的联系。在当时一些有关书斋的题记和议论中,常常可以看出这一思想的流露。清初浙东学者李邺嗣在《伏翠山房记》中写道:“余见从来士大夫,方其身居要津,名位已重,亦尝命家人豫造泉石,以为身退之计,然有园亭置久,而主人竟不一至者;亦有主人暂来即去,翻不若过客流连者,此虽其退在口,而身固未尝求退也;或不幸身遭废退,放归田里,犹且临清泉而叹若枯鱼,处丰林而怨如穷鸟,漏逼钟鸣,尚图一出,此虽其身退,而心终未尝乐退也。”文中指出亭园主人虽做好了身退之计,但却“暂来即去”,“若过客流连者”,念念不忘“兼济天下”,建立功业,其心未退。


明清时期,以“淡”字命名的书斋颇多,明代学者薛瑄在为杨伯玉“淡庵”的题记中说:“淡者寡欲之谓也,……诚以士君子立心之要,莫要午淡而寡欲也,寡欲则世味焉以移易其志哉!”古之君子“不为富贵声色滋味所淫溺之,天理灭,人心泯,将无以自立于世矣”。他们认为:只有在淡泊中才能领略书斋生涯的乐趣,而只有书斋生涯的乐趣才能修性养心,“独善其身”。清学者俞弁的书斋生涯也很有代表性。他说他终日在书斋中“读经史百家,忽然有悟,朗读一过,如对宾客谈论,而无迎送之劳,一乐也;展现法书名帖,追思古人笔法,如与客奕棋,既局而无机心之劳,二乐也;焚香看画,一目千里,云树蔼然,卧游山水,而无跋涉双足之劳,三乐也。日复一日,盖不知老之将矣,何必饫膏梁,乘轻肥,华居鼎食,然后为快哉!”遂匾一室曰“逸劳堂。”书斋中的书、名帖、画在他眼里,都成了有生命的东西,士人的书斋之乐和淡泊之情跃然纸上。


反映了士人挂冠免祸、隐居山林的思归之风



明清时期,由于封建社会官场上的腐败和政治斗争的险恶,一些文人产生了“去官隐退”的林下之思,一时,得遂其初愿成为他们立身的准则和追求。故此,当时以“遂初”为名的书斋并非罕见。隐退以后,他们有的著书立说,有的终日与棋琴书画为伴,以此颐养天年。一些文人在有关书斋的题记中较多地反映了这种思潮。


明代大散文家归有光在《遂初堂记》中有这样一段话:“后之君子,非复昔人之遭会,而义不容于不仕,及其已至贵显,或来必尽其用,而势不能遽去,然其中之所谓介然者,终不肯随世俗而移易。虽三公之位,万钟之禄,固其心不能一日安也。”他认为:欧阳修虽身居高位,但仍有“思颖”之诗、“归田”之录,“盖君子之志如此”。动荡不安的政治局面和激烈的党争往往使一些士人挂冠免祸,思潜书斋,仕与不仕,多有遂初之念。身在官府而思归书斋者也不在少数,明代嘉靖年间的翰林院孔目何良俊,虽身在京城任职,但“每喟然叹曰‘吾有清森阁在东海上,藏书四万卷,名画百韱,古法帖鼎彝数十种,弃此不居,而仆仆牛马走,不亦思而可笑乎!”明末学者祁彪佳在家乡有一园林,颇集山水之盛,但却偏偏在园中置一简陋的书斋,名曰“志归”。他写道:“当予乞归时,便欲于定省之暇,适志园亭,而此斋实为嚆失,乃此是志吾之归也,亦曰归固吾志也;”


明末,宦官专权,党争不止,一些士人未人仕途,其心已寒,便有退居书斋之念。进士冯元扬少年时读书于家乡慈溪城东,揽采江山之胜而叹曰:“异时有买山钱数缗,为阁于此,署之曰‘儋归’,与通人高士读书饮酒其中,可以乐而忘死矣。”又有李长蘅在京城赴试前便已叹道:“他日世事粗了,筑室山中,衣食并给,文史至贮,招延通人高士,如孟阳辈流,仿佛渊明‘南邮’之诗,相互咏歌皇虞,读书终老,是可以乐而忘死乎!”身还未人仕途,已思其退,而思退又必联想到日后的书斋生涯,这就是当时一些文人的思潮。故他们常以书斋生涯示其终焉之志。尤其是一些绝意仕途的文人,书斋更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因此可以说,书斋生涯不但是文人追求的初衷,同时也是辞官隐退的后路。


追求古雅幽静、高洁脱俗的读书环境

明清时期,有些士人既绝仕途,便着重追求读书的意境,使其与斋主的情操交融于一体,令人见其书斋,如见斋主。《明史•倪瓒传》中,记录倪瓒个人言行的文字并不多,但对其书斋内外的境况却着重予以描述,使读者更加深刻地认识了倪瓒的为人:“所居有阁曰清閟,幽回绝尘,藏书数千卷,皆手自勘定,古鼎法书,名琴奇画,陈列左右,四时卉木,萦绕其外,高木修簋,蔚然深秀,故自号云林居士,时与客觞咏其中。为人有洁癖,盥濯水不离手,俗客造庐,比去,必洗涤其处。”倪瓒书斋的意境,也成了后代文人仿效的对象。明末清初的遗民张岱因慕倪瓒清閟,仿其书斋名曰“云林秘阁”。文人追求的书斋意境,意在有一种出尘的气氛,一些人对这种境界的追求,甚至成为一种癖好。如明代宁献王朱权被封江西颍,由于宗藩不许干预军政,故朱权终日在书斋中研读秘籍,沉缅诗文,尝“令人往庐山之巅,囊云以归”,在书斋中“障以帘幕,每日放云一囊,四壁氤氲,如在岩洞”,故名其书斋为“云斋”。人其书斋,如临仙境,可谓别出心裁。


明清时代的书斋陈设有三种特色:一是古代文物成为书斋收藏的必然对象,这和明清时期文人好古的风尚有很大的关系,其藏书多宋元版本,且“唐宋以来法书名画,充栋插架,以及尊罍彝器,杯盎几案,入其室无一近今物”(《藏书纪事诗》《卷四》)。明代史鉴之书斋“陈三代,秦汉器物,及唐宋以来书画,相与鉴赏,好著古衣冠,曳履挥尘,望之者以为列先之俦也”(《藏书纪事诗》《卷二》)。清代安仪周的“古香书屋”中“贮牙签万轴,余尽商周秦汉青绿宝器,唐宋元明名家翰墨也,寝食期间,俗夫不得窥户牖,时人比之清阁。”(《藏书纪事诗》《卷四》);二是明清时期的文人多善书画,故书画是书斋中不可缺少的陈设,已成为书斋文化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三是清代学者,尤其是乾嘉时期的学者多从事考据和古籍校勘,其汉学家的书斋已成为名副其实的藏书楼。他们不仅仅左拥廿二史,右持十三经,其书斋往往是“图书文籍,插架琳琅,登其室者,如入万花谷中,令人心摇目眩”(《履园丛话》卷六),成为明清时期书斋的又一特色。


斋有古意,人有古风。明清时期的书斋不仅仅追求陈设上的古雅,其斋主也十分讲究与书斋意境的相结合,如钱谦贞于书斋“怀古堂”中:“明窗柒几,丹黄校勘,似陆龟蒙;蒲团若碗,栖心释梵,似白乐天;归池泼墨,淋漓绢素,似米元章;钟鼎彝器,金石翰墨,辨别款式,似赵明诚;而忍辱不较,阉户自守,又似管幼安。”(《藏书纪事诗》卷四)书斋的气氛和斋主的风范相协调,以至俗人不得人其斋。明末学者祁彪佳在“寓山草堂”品茶赋诗自娱,“若俗子十往返不一见,虽受怒骂如张牧之,固不惜也”。得入书斋者,皆文人雅士,鸿学硕儒,相与文酒唱酬,谈学论道,无杂人,不杂言。又如张岱在“古梅书屋”“终日坐卧其中,非高流佳客,不得入”。清末诗人龚自珍曾言,登乾嘉时代汉学家卢文绍的“抱经堂”和阮元(清大学士)的“研经堂”“无杂宾,无杂言焉”,登陈庆镛的“问经堂”“愀乎非五经之简毕不敢言”,可以说古时文人的风范与书斋的意境是既相协调又相辉映的。


古雅幽静的书斋环境是我国古代文人所追求的书斋意境,但也有人反以书斋的简陋为乐。归有光的“项脊轩”本是“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但却意境不减,乐,趣无穷;祁彪佳有雄资大建园林,但书斋却“一仍简陋,然亦可啸可歌,可偃仰栖息也已”,“避暑斋中,比窗尽致,平畴遗风,绿畦如浪,以觞以咏,忘其为简陋,而转觉浑朴之可亲,遂使画栋雕薨,俱为削色”。清代吴岑渚的“半砚斋”“才容十笏,图史笔砚之外,无他物”。但斋主以著书为乐,“中之人,恬淡乐志,犹凡夫也”。学者钱大昕之弟钱晦之书斋简陋,但他认为可居即可,故命为“可庐”。钱大昕在“可庐记”中写道:“晦之好读书,而不汲汲乎荣利之嗜,故名庐之意,盖蕲至于古之随遇自足者,仰予又有进焉,夫之理所在,有可不可,境之所值,无可无不可,晦之能安于境上可,必能辨于理之所不可。”不求奢侈,但求境界上的高洁。


明清时代的书斋,就如同我国古代的唐诗宋词、书法丹青那样,具有一种独特的美,它既像诗,又像画,和古代儒家观念及其情怀相联系,从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风景线。(王明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