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画小品中的赵令穰风貌

宋 佚名 橙黄橘绿图　24.2×24.9cm　绢本 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学术主持/撰文：刘建轩

北宋时期的山水画虽以全景式的宏大构图居多，但并非所有的画家都钟情于描绘雄伟壮丽的辽阔之景，如赵令穰便是以描绘湖山小景而著称，由此也开创了南宋山水小景之先河。赵令穰，字大年，北宋著名画家，宋太祖赵匡胤五世孙。《宣和画谱》云：“令穰生长宫邸，处富贵绮纨间而能游心经史，戏弄翰墨，尤得意于丹青之妙”。其画诸体皆精，尤以山水小景著称。由于在宋代对皇族宗亲远游有所限制，因此他们大多只能在两京周围游赏。这也给赵令穰在绘画题材的选择上一定局限，因此其画多以湖光山色、凫鸟嬉水等郊野小景为主。但这种题材的局限却成就了他在“小景山水”上的开创性。本期宋画小品赏析，便选择了三幅赵令穰风格的作品加以解读，以期读者对此画风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一）

《橙黄橘绿图》，绢本，24.2×24.9cm，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本画无款，旧题为赵令穰所作。画中虽无款识，但反映出了赵令穰的典型风貌。画中描绘了秋日江渚郊野橘树成熟的景象，因所画内容与苏轼的《赠刘景文》中“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的诗句相合，故因此得名。此图在画法上并不拘泥于成法，没骨点叶，勾染成石，斧劈画岸，全然自成一格。尤其是树叶的画法颇为特别，它不同于一般画叶时强调的层次感，而是用类似马赛克拼接的平面化处理方法。作者以平淡朴实的笔触将小景表现得十分丰富，略带装饰性的画法让画面更增添了几分趣味。

（二）

《松冈暮色图》，绢本，24×25.6cm，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本画无款，旧题为赵大年所作。本画虽无年款，但从其风格上判断确属北宋时期的作品，在画风上也与赵令穰较为接近。此画布局上采用了边角式的构图法，对比南宋时期的此类画作也可看出不少的差异，最为明显的是北宋画作在处理空间关系时偏于写实性。从画法上看，作者仍是把表现物象作为重点，与南宋画家开始逐渐关注于笔墨的趣味亦有不同。松冈傍晚间暮色朦胧的氛围被描绘得恰到好处，画中虽场景极为简单，但所表现出的空间感却十分真实。

（三）

《柳塘秋草图》，绢本，23.4×24.7cm，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本画无款，从风格上判断应属南宋时期作品。图绘池塘岸边几树密柳，岸芷汀兰随风摇曳，植被虽葱郁丰茂却已是秋日时节。作者善于氛围与意境的营造，画中人畜了无，雾霭缥缈，平添萧瑟之感。此图画风近于赵大年的小景山水，所谓：“寒汀远渚，潇洒虚旷之象。”在马夏画风笼罩下的南宋尤显难能可贵。图中柳树画法极为写实，以短碎的用笔表现出枝干的粗糙质感，柳叶层层叠叠点厾而成，此处作者更关注的是表现出柳叶茂密的体积感。坡岸的皴法则是以一种皴擦结合的方式体现的，它不同于披麻皴或斧劈皴之类的笔法明确的画法。由此也可看出宋人并不像后世那样拘泥某种技法，他们更在意的是如何恰当地表现物象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