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困惑

01

　　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要想了解这个世界，首先就要了解字典里那些最基础的词汇，就是用来解释其它词语时，被使用得最多的词汇。

　　就像要了解政治，就要了解民主、自由和专制；要了解经济，就要了解供求、货币和市场；要了解哲学，就要了解经验、理性和感性。

　　要了解世界，就要了解政治、经济、哲学、宗教、科学、文化、艺术……暂且不管它们是不是最基础的，暂且认为它们就是整个世界。

　　那么，总要从某个地方开始吧。不如就先谈谈艺术。

02

　　很久以前，我查过中文维基，它是这么说的：目前广义的艺术乃由所有具有智能思考能力的动物，以透由各种形式及工具藉以表达其情感与意识型态，所产生其型态泛称之为艺术。

　　李泽厚在《美的历程》说到：“美是积淀了社会内容的自然形成的有意味的形式”。他说的是美，但我觉得也适用于艺术。

　　只是，以上两个观点都过于宽泛，无法用来指认某件东西是不是艺术品。照这种说法，许多年代久远的东西都成了艺术品。

　　现在似乎许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比如一个周朝的缺了口的青铜酒杯。考古学家们纷纷戴上艺术家的帽子，这于我是不能接受的。

03

　　德国哲学家本雅明在著名的《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提出术语“灵光”（德文与英文都是 aura，或译灵晕、光韵、光蕴……各种译名）。

　　“灵光”是艺术品自身的一种神秘属性，可把将它想象为各种耶酥画像头上的光环，其中蕴含着艺术品的价值。

　　在摄影术普及之后，即“机械复制时代”来临之际，艺术品褪去了“灵光”，艺术一词变得如同我现在所想一样暧昧不清。艺术从服务于有信仰的宗教，变为某些无信仰的政治组织的工具，从而导致许多反人类的灾难。

　　这种带有神秘主义的解释，很容易被人接受，然而却仍然经不起深究。且再看看还有什么说法。

04

　　著名的西方艺术史家苏珊·伍德福特和贡布里希爵士，都认为为艺术首先必须服务于某个目的。

　　通俗作家房龙对此也表示同意，他认为欣赏一幅画时，首先要问自己“画家要告诉我什么”。比如原始时期服务于巫术，希腊时期服务于神灵，中世纪服务于宗教，文艺复兴服务于自然，印象时期服务于画家的眼睛等等。

　　贡布里希还认为“实际上没有艺术这种东西，只有艺术家而已。”艺术史本该是艺术家的历史，只是文艺复兴之前的那些艺术家名字，没有被记录下来。

　　但艺术家又是什么？

05

　　法国批评家丹纳在《艺术哲学》中，提到艺术品的目的——

　　“艺术是表现某个主要的或凸出的特征，也就是某个重要的观念，比实际事物表现得更清楚更完全；为了做到这一点，艺术品必须是由许多互相联系的部分组成的一个总体，而各个部分的关系是经过有计划的改变的。在雕塑，绘画，诗歌三种模仿的艺术中，那些总体是与实物相符的。”

　　这个目前看来是我最能接受的。

06

朱光潜在《西方美学史》提到五种美学观点：

1. 古典主义，美在物体形式

2. 新柏拉图主义和理性主义，美在完善

3. 英国经验主义，美感即快感，即愉快

4. 德国古典美学，美在理性内容表现于感性形式

5. 俄国现实主义，美是生活

　　艺术与美学始终纠结不清，只好暂且认为，“美”的就是“艺术”的。以上观点不再一一赘述。

07

　　迄今为止艺术并没有公认的定义。我只是在寻求一个自己可以确认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