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画牛极富生活情趣

李可染《双牛对撞》

李可染《牛》

　　■安徽 康远

　　笔者曾经见到一副春联“牛年家兴旺，新岁国富强”，联文虽短，却通俗易懂，且意味深长，充分表达了人们迎新年时，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祖国走向富强的祝福，喜悦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笔者不由想起著名画家李可染所绘的牛画，更是别有一番情趣。在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上，人们将李可染的牛、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黄胄的驴，并称为“20世纪中国水墨画四绝”。

　　李可染（1907—1989），又名李永顺，江苏徐州人，中国近代杰出画家、诗人，齐白石弟子，幼年即善绘画。13岁从师乡贤钱食芝，学习传统水墨画。16岁入上海私立美专学习。22岁以优异成绩入杭州（国际）西湖艺术院，破格录取为研究员。师从林风眠等教授，研习西画。1943年，那时他36岁，应聘重庆国立艺专讲师，从事中国画教学、创作和工作。1946年，应徐悲鸿之聘为国立北京艺专中国画教授，同时师从齐白石、黄宾虹，潜心民族传统绘画的研究和创作。新中国成立后，他进一步致力于中国画艺术的革新，以“可贵者胆，可要者魂”“用最大功力打进去，用最大勇气打出来”为座右铭，使古老的山水画艺术获得了新的生命。可染先生的山水画浑厚凝重、博大沉雄，以鲜明的时代精神和艺术个性，促进了民族传统绘画的嬗变和升华，他自成体系的教学思想，出现了活跃于画坛的“李可染学派”。他不仅是画坛辛勤耕耘70余年的一代宗师，而且在艺术观念的开拓上也作出了重要贡献。

　　李可染除绘山水画，尤其擅画牛。他画的牛，极富有生活情趣，这与他长期深入生活，静观默察，对牛的动作、习性熟稔于心，不无关系，他笔下的牛，或行或卧，或凫于水，牛背上，稚气的牧童，悠然自得，或观山或引吭或竞渡，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一幅质朴而生机盎然的田园小景。他能把牛的形状、比例、动态，掌握得恰到好处，更能把牛的朴实无华的性格和充满泥土味的特色，惟妙惟肖地刻画出来，他画的牛，多一笔嫌碎，少一笔不够，这就是他多年修炼艺术的结果。

　　李可染爱画牛，把自己的画室曾命名为“师牛堂”，表达了他热爱牛，以牛为师，正如他多次题写在他以牛为主题作品上的跋语：“牛也，力大无穷，俯首孺子而不逞强，终生劳瘁，事人而安而不居功，纯良温驯，时亦强犟，稳步向前，足不踏空，皮毛骨角无不有用，形容无华，气宇轩昂，吾崇其性，爱其形，故屡屡不厌写之。”他在1988年岁尾牛画上再题海岩词十六字令：“牛，春夏秋冬汗水流，泥湿透，田野绿油油。牛，朝出耕耘日落休，身何索？五谷给人留，牛，反刍无眠河汉愁，心何想？来日休留悠！”何等贴切！何等深情！牛是李可染一生最喜爱描绘的对象，从上世纪40年代开始，一直到他生命结束，李可染留下了许多以牛为题材的精品。

　　从李可染的牛画来看，他爱牛敬牛画牛，牛成为他心性与真情的宣泄。郭沫若曾为李可染的牛画作品撰写了《水牛赞》，牛被誉为“国兽”，象征着坚持抗争的民族精神，鲁迅也有“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名句。李可染将自己的画室命名为“师牛堂”，就连他所用的印章也是“师牛堂”，这些难道不充分而又生动地说明李可染对牛的无比崇敬和深厚感情吗？

　　写到这里，笔者不禁想起著名诗人臧克家一首《咏老黄牛》诗句：“块块荒田水和泥，深耕细作走东西。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字里行间，塑造了不辞辛劳、勤勤恳恳、老当益壮、自强不息的老黄牛形象。的确，在当今新时代里，多么需要有这样一种为祖国建设而埋头苦干、不求索取、无私奉献的老黄牛精神！